“大公子!家主有令,命你三日内启程前往晨家军大营,到达后听从三爷安排。”
晨义清一边穿衣服,一边听着下人传来的命令,不禁流露出笑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从此,晨义清将真正如龙入大海,尽情施展自己的才能。
“知道了,下去吧!”
晨义清整理好衣衫,出了房门便招呼人去叫晨二十二、王召和阿忠三人去大厅候着。
正兴奋时,晨义清不经意间看到院内那个他躺了十多年的躺椅。仔细回想起来,以前他每一次受到针对或在外面打人后,都会在这儿坐上大半天。
躺椅旁边还有个小石桌,上面常放着一个手持式的精致茶壶,没有配杯子,因为晨义清总喜欢等茶凉了再直接抓起茶壶喝。茶壶总在换,会因为各种原因被顺手带去其他地方或者直接被摔碎而再不可见,可这躺椅和小石桌从他有记忆起便从未换过。晨义清走到躺椅前坐下,伸手拍了拍小石桌,仿佛是在与老友告别。
“不知还能不能再回来,如从前那般安静地躺在这被人冷落的院内。”
晨义清抬头看着天空,一时间愁绪上涌,他望着云彩发呆。
良久,晨义清又仔细将院内的一草一木看了个遍,在这院子里,他并没有多少美好的回忆,但临走了反而有些贪念这里。
或许是因为这里是晨义清在天京晨府唯一的安心地,他才会在临走前触景生情。
晨义清摇了摇头,这情绪如世间最美的酒,让人上瘾,但他现在还远远没有贪杯的资格,于是迈开步子走向大厅。
一进门,晨义清就对着起身欲行礼的阿忠三人摆手,示意他们不必行礼:“得到父亲的命令了,三日内咱们就要出发,去过晨家军大营后,就直接和三叔交换封地。”
“公子请放心,我的旧部四散各地,我已于前日分别给他们写信,让那些愿意跟我的,在晨家军大营附近的平城集合。”王召说道。平城是晨家的重要封邑,那里是晨家军的大本营,也是三叔晨力一脉的大本营。
晨义清闻言满意地点点头,王召做事不仅极为聪明,还总能提前安排好分内的事情,不让晨义清过多操心。
“再从账上支些钱,让人快马带去平城等候,替他们提前安排好食宿,洗洗尘。”晨义清对王召吩咐道。
“多谢公子!”王召赶忙道谢。
晨义清又将目光转向阿忠,开口道:“阿忠,你将府内的财务清点一下,然后打包好,咱们明日便动身。”说着,晨义清又转向有些忐忑的晨二十二,对他笑了笑说道:“交一份财务给二十二,让他负责善后。”
阿忠点点头,随后瞟了一眼晨二十二。
“公子,我……”晨二十二面露慌张,欲言又止。
“别急,听我说。你伤还没好,就先负责善后,这事很重要。记着,院里不愿意去封地的人,给他们一份钱财。愿意继续跟我的,你就领着他们等我的信,收到信后立即出发与我汇合。你出发时老太太会给你拨五十名护卫随行,记着,善待他们,那是老太太亲自为我挑选的人。”
“是!”晨二十二放下心来,无比兴奋,他就怕晨义清这次离开不带着他,因为之前为了帮晨义清要赔礼,已经得罪了一大帮天京的名门贵族,若不继续跟着晨义清,他的下场会很凄惨。
“行了,快去准备吧。对了,王召,记得叫上墩子和大壮。”晨义清说完便走出大厅,前往老太太的院子。
晨义清在晨家需要告别的人不多,但老太太是他在临走前必须要去的,这是他在晨家唯一牵挂的人。至于晨亦,他总觉得两人之间隔着点什么,虽然若有若无,却总能堵塞两人的血脉亲情。
晨义清来到老太太的院门口。不出意外,老太太还是没有见他。但晨义清这次没有走,他直接跪在老太太的院子前,直到夜晚。
“清儿走了没?”老太太已经准备就寝。
“还没有,要不您还是见见吧。”侍女回答道。
“不必了,熄灯之后他就会走了。”老太太说完,缓缓躺下。直到熄灯,泪水才从她的眼角落下。
院外,晨义清见老太太的院子已经熄灯,他缓缓磕了三响头,扶着墙起来,一瘸一拐地向晨府外走去。
晨义清肉体虽然疼痛,但顺了孝心。这是老太太的成全,她有难处,也舍不得离别,能让晨义清在这里跪上一天,她心里指不定疼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