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义清很快被押上囚车,相比于一般的木笼囚车,晨义清的囚车要豪华许多。顶上和四面都盖着厚厚的棉被,还有遮挡雨雪的顶棚,进去后很暖和。
囚车并没有立刻出发,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有地方军的士兵给晨义清送来饭食。
饭菜很简单,三个馒头和一碗不知名的炖菜,里面各种菜和肉混在一起,虽然没什么卖相,但却出奇的香。
“哎!先等等!现在外面什么情况?”晨义清喝了一口炖菜的汤,抓着馒头狠狠咬了一大口,没一点作为囚犯的觉悟。
“味道不错,就是盐味重了点,不过十分下饭。”晨义清饶有兴致的评论饭菜。
“晨公子,现在外面正在集结士兵,郡守要带着您去血手营,还说要将他们围起来缴械。说不定会引发恶战,你赶紧想想办法吧!有什么话,我帮您递出去。”
“不用!”晨义清拿着馒头大嚼特嚼,“王召他们有分寸。”
那名士兵闻言叹了口气,只好无奈退下。
晨义清放下手中的吃食,他心中已经猜到了大概。蒋家祖地在蒋域,一直以来都是和晨家平起平坐的大族,为西部贵族之首。
这次西部和北部边境同时动乱,太子联合晨家组建远征军对雪域用兵自然侵犯了蒋家和西部贵族的利益。所以蒋家必然要在出征前捣乱,就算无法真正打击到晨家也必须要做点什么,这是个态度,不然他们今后还拿什么领导西部贵族?
由此,晨家和太子的目的也变得明确。他们同样害怕蒋家为首的势力从中作梗,破坏远征军的行动,所以他们必须要设法除掉隐患。
信平郡的位置很关键,晨家军的驻地在此,这个节骨眼上,太子和晨家肯定不会让蒋家的人来继续坐这郡守的位置,不然很容易后院起火,引发军心不稳。
两边都是庞然大物,且大战在即,静皇也要平衡,但一边必须要报复,另一边也必须要解除隐患稳定军心,怎么办呢?舍掉一个郡守是成本最低的办法,既能保证远征军安心出征,还能进一步加深蒋晨两家矛盾,一举两得。
恰好晨义清私兵超编,于是才有了这么一出。静皇秘密下了加封的旨意但却迟迟不到,蒋家已经借着这个时间差发难,眼下就等太子和晨家出招了。
晨义清并不担心,因为晨家这次必须帮他,而且,他担心也没用,斗争层面太高,他什么也做不了。
囚车终于动了,很快便来到了血手营门口。晨义清并未掀开棉被查看外面,血手营和地方军需要一些冲突,不然太子他们没有切入点,自然不好现身出手。
不多时,囚车外响起了骂声。血手营的士兵严阵以待,大骂地方军的将领们不讲感情。
一开始,地方军的将领们还有些尴尬,毕竟吃人嘴短,可后来郡守出面了,他先是列举晨义清的罪名,然后就勒令血手营缴械,并且表示晨义清已经被他抓了。
血手营的士兵们一开始便看到了囚车,现在确定晨义清被抓,顿时破口大骂,这次不再有任何情面,骂得十分难听。地方军的将领们也是有脾气的,见血手营实在是骂的难听,于是开始对骂。
眼看两边就要搂不住火即将要打起来,远处终于传来了一阵整齐的马蹄声。
血手营和地方军看着奔驰而来的一支骑兵,一阵骚动。
“是国府边军!”
“他们怎么来了?”
“快看!那是太子府的旗帜!”
“后面好像还有一队人!是晨家军!”
……
郡守见状顿感不妙。
他本以为静皇加封的旨意是谣言,因为他从头到尾没有收到一点消息,蒋家也没有提醒过他。他可是信平郡守,这个位置是蒋家牵制晨家的关键,他不信蒋家会放弃他。
所以,郡守一直以为下面的人只是畏惧晨家而不敢治晨义清的罪而已。但现在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此事虽然各方高层已有默契,但下面的人并不知道,否则各方必然会心寒。郡守的官不小,但还算不上是静国高层,他将是这次事件的唯一牺牲者!
郡守连忙下马,整理好自己的官服后来到太子驾前恭敬行礼:“拜见太子!”
“怎么回事?”太子淡淡的问道,连车窗都没掀开。
“回禀太子,晨义清私兵超编,下官特来将他和他的私兵营地控制住。”郡守不敢抬头,恭敬无比。
“他没告诉你父皇已经对他加封了?”太子的声音带着疑惑。
郡守闻言顿时紧张,不过仔细一想,他不需要惧怕,因为他压根没看到圣旨,怎么能轻信晨义清的话呢?
“回太子的话,晨义清说过,但下官并未看到陛下圣旨,所以不能轻信。”郡守答道。
“那你设法求证过吗?”太子又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郡守顿时惊恐,他虽然私下打听过,但并未正式上书呈奏,这是他的疏忽。因为他若对晨义清所说的有所怀疑,那么就相当于是在怀疑晨义清假传圣旨,这事比私兵超编要大,应该优先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