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时候,沈怜像丢了魂一样,吃饭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的。
张芸芝对她这副样子感到奇怪,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却得到她一句反问:“太阳山底下可能有活着的人吗?”
对此张芸芝没有回答,只是告诫她以后不要去那个邪门的地方,同时还告诉她平时要多和伙伴们玩,今天梁竟还来找过她呢!
沈怜没有回话,她不喜欢梁竟,那个爱和女孩子玩,曾经和妹妹争裙子穿,总是傻笑的娘娘腔。
沈怜和和顾万江崔昊他们一起玩,因为他们会分给她一把木剑,给她抓毛毛虫,完全不把她当女孩子看。而梁竟田妞他们只会被他们远远落在后面,用顾万江的话来说:他们太弱了!
如今,顾万江崔昊他们上了高中,一个去了县城一个去了市里,她的玩伴角色终于轮到梁竟田妞。彼时田妞都越发有大姑娘的样子,在家闭门不出,而沈怜还是一假小子模样到处跑。
中午吃完饭,沈怜对张芸芝说谎自己去找梁竟写作业,拿着作业本子径直去了赵年糕家。
赵年糕家是做豆腐的,她眼睛不好,大多时候只是烧火,儿子点卤水压豆腐,然后拉出去卖。母子两很勤劳,生活也还不错。
一进门,满头银发的赵年糕正坐在低矮的小屋里对着阳光艰难地挑着豆子。一抬头,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人影,便用她那拉长的音调问:“谁呀?”
听到是沈怜的时候,她高兴地咧开嘴龇着满口黄牙问:“小阿怜,你怎么有功夫来我这了?今天没上课?”
从她那拉着长音的话就能知道她这“年糕”称号是咋来的。
沈怜答了句“今天周日”,把本子放在一旁,坐在她身边跟她一起挑起了豆子。
赵年糕对家里来孩子十分欢喜,放下簸箕,摸索着起身慢悠悠地走向对面几间瓦房,不一会儿拿了几块糖过来,递给沈怜。
沈怜悄悄把糖塞回赵年糕兜里,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有关太阳山的事。
那座山本来就是老一辈茶余饭后热衷的话题,沈怜一问,赵年糕就连带自己年轻时候的事一起讲了出来。
“崔老五他们讲的祖辈的事,我们那时还小没经历过,也不知道真假。但是我从我老师那里学来的东西,可是真的!”
“那时候,我正在和我老师,也就是以前村里那个会算命的先生学算卦。那时候我老师简直就是神仙,他懂好多东西,什么天干地支,什么周易,一张嘴都是别人听不懂的东西。我可是对这些东西充满好奇,不顾他一再地恐吓和阻挠,说什么泄露了天机会瞎眼睛的。我那时上了初中,学了很多东西,不信迷信,所以根本不信他说的什么学算命会变瞎的话,执意要学,他也只好答应我。后来一段时间我天天往他家里跑,用了不长时间就把他会的东西学会了。”
“你真的会算卦吗?”
沈怜好奇地问,因为她也不信那些东西。
“当然了,早在几年前,我早就算出村里那条河会干,当时还没人信,后来那条就干了。我还算出太阳山不久以后还会发生一次地震。震没震我不知道,离得太远,就算震了也感觉不到,但是那一年,确实有私自进入太阳山采矿的人死在里面是真的。”
“哈哈,你要是不信,我给你算一卦!”
沈怜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