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南捷怔怔地看着女尸,看着她突然丰实起来的躯体对比刚才的瘦弱干瘪,简直不敢想象。
此时不能叫女尸,该叫女人才对,有血有肉有面容,是个实实在在的人!
郑南捷不理解,一副干枯的骨架究竟是如何被他的想象加工变成现在这个,面庞白皙蛾眉朱唇的少女的?这还是一副他从没有见过的面容。
他不理解,就算是做梦,梦中的东西都应该是建立在现实基础的,梦中能见到的人也该是以前见过的,大脑中产生过记忆的人!不该有陌生的面孔啊!
正在遐想中,女子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女人双目含情,没有丝毫恶意,就连做出的举动也都是温和亲切,有大家风范的,就像是睡了一觉醒来又见到了宠她深爱她的将军或者王。
郑南捷惊愕中忘记了说话,同时也为那副姣好面容着迷,双目不移。
接着,女子把额头紧紧贴在了郑南捷额头上。
触碰到她额头的那一刹那,他全身的细胞好像都像触电了一样敏感而活跃。微微低头,视线所及处,她身上穿的衣服的花纹还在流动,郑南捷感觉他四周的环境正在发生改变。墓顶正在往下面移动,地面在向上升,然后周围的画面开始逆时针旋转,揉成一团看不清的纹路,接着就是满目白光,刺得睁不开眼……
主墓里,骷髅头刚从幻觉中恢复过来,正擦着额头上的汗。
那蟾蜍后来爬上了他的头顶,大滴大滴脏兮兮的粘液顺着他稀疏的头发和头顶流下来,可给他恶心够呛,他用极少数情况下才会产生的失态状态,又跳又叫,像个被蜜蜂叮了的孩子似的,到处乱跑。
那只蟾蜍却如影随形,带着那些粘液,紧紧攀附在他头顶,怎么也甩不掉。
情急中他想起了一种用来对抗各种错觉的方法。是看到的东西,引起了身体器官连锁反应进而影响感觉听觉触觉嗅觉等一系列反应!这幻象的根源产生在视觉上,也就是眼睛。如果我不用眼睛,那这种东西不就消失了吗?
他撕下一截袖子蒙在了自己眼睛上,因为时间过长,陷入过深,不容易清醒,没办法他又从包里掏出一瓶酒,二话不说就往头上浇,然后倒一些在手上,往眼睛鼻子附近擦。
伴随着眼睛周围越来越强烈的灼烧感,一阵浓烈的酒精味在鼻间蔓延开来,他的脑袋也渐渐被刺激清醒。
取下缠在眼睛上的布,再睁眼,即便是看向地上,那些花纹也不再变形,头上那只讨人厌的大蟾蜍也终于消失了。
清醒过来的骷髅头马上清理了墓室里的蜘蛛和蛇。
还没等他有机会歇下来喘口气,他看到了正瑟瑟发抖,往墙角缩的王杂碎,还有大叫着跟自己拉扯,把背包扔过来丢过去的廖珊。
骷髅头怕他醒不过来,刚好拿酒给他浇了一脸。
王杂碎清醒过来的时候,大声叫嚷着:“喂,老杂毛,你干什么?伺机报复啊!我告诉你我真不知道这没你要的东西!卖消息给我那小子只说这里有个大墓,然后罗盘动了我才决定下来的!年轻时候咱俩没少一起,凭这交情你就不该生气!”
“得了吧!我也没说我生气,你是心虚了吧!拖我来跟你冒险,完了编一个理由打发我。”
“我真没有!”
“行了行了,快给我把你这宝贝徒弟抓住!她忒能折腾!”
王杂碎一把按住廖珊,她还以为那只绿毛怪要抢她包,一抬手就把王杂碎甩了出去。
恍惚间,廖珊看见他王叔来抢她包,而此时绿毛怪数量增加到十几个,她吓得大吼:“王叔,你不弄死这些怪物,抢我包干什么呀?”
骷髅头一听这家伙陷得挺深,张嘴灌了一口,跑到廖珊面前噗地喷她一脸。酒精进了她眼睛刺得她难受,不得不用手去揉,这时骷髅头使了个眼色,王杂碎拿出撕好的一块布直接蒙了上去。
骷髅头虽瘦但力气大,两人一个蒙眼,一个捉住她手,接着把剩下半瓶子酒全都浇在了廖珊头上,不一会儿她老实了下来。
最后,骷髅头才去解救自己那个,一直维持一个奇怪的前倾姿势的徒弟。
这徒弟也真乖,大家都在和怪物做斗争,累的要死要活,他搁这老实站着,安静得出奇。要不是那双茫然的眼睛出卖了自己,骷髅头都发现不了他也中招了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