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你小子懂什么啊?回去睡觉,再来敲门,明天让你爸打你屁股。”被大侄子抓到把柄,王宗浩显然有些无措,又冲着宝儿,面红耳赤的吼道,“宝儿你不许瞎看,快回去睡觉。”
伸手拍了下宝儿的小脑袋,小家伙有些委屈。
“哼,舅舅你打我?明天,我要告诉妈妈。”小家伙撇着小嘴巴嚷嚷道。
林秀英听到外面动静,披着衣裳就跑出来,什么也没说,拉着两个小家伙赶忙把人送回他们的房间。
…
半夜三更的,王紫如忽然打了个喷嚏。
“这也没着凉啊,怎么还打喷嚏了呢?”卷着被褥,王紫如嘴里嘟嚷道,侧了个身便滚进了温暖宽厚的怀抱。
她以为孩子不在家,翟惜墨会像前天早上那样使坏,浅浅想一想就好害羞。
可惜却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晚上回到家洗漱后躺在床上,男人并没有像前几天那样对她又是亲又是掐。
吹灭了煤油灯,竟然只是温柔地抱了抱她,便仰面躺着老老实实的,呼吸均匀了。
他如此反常,似乎有着不得言说的心事,将那份炙热归于内敛。
王紫如还是默默等了一会,悄悄牵着男人温热的手掌,轻声问道:“你看起来有心事?”
“没有,睡吧。”嗓音出奇的平静无波。
“你这人心里藏不住事儿,下午宗浩都看出来了呢,不会真的还在想韩家那事吧?”她支起脸颊盯着黑暗中隐隐可见的脸部轮廓。
翟惜墨心里叹了口气,侧过身将女人搂住,“不是,别瞎猜。”
若是前几天,听到妻子再提五年前那件事,他恨不得起身过去,把女人摁在床上狠狠欺负一顿。但在得知韩随境竟是那般英雄人物,翟惜墨感到自愧不如,心中闷闷不乐。
既然他不承认,王紫如也不好继续追问,免得惹恼了男人,也或许是自己猜错了。
宝儿不在家,两口子说话也不用顾忌什么。
王紫如试探性的询问下午他和张康他们后来去哪儿逛街,都买了些什么,男人三言两语敷衍过去。
隔天早上,吃过早饭,夫妻俩去村里后山种菜,路过罗家,去看了赵俊霞的女儿。
赵俊霞已经下地,在屋里搓洗孩子的尿片。
见王紫如来了,忙从小板凳上起身,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水渍,带她进屋看孩子。
斑驳陈旧的偏房,有点漏风,赵俊霞用棉花被小褥子把孩子裹得不松不紧,只露出小婴儿略显红润的小脸蛋,可爱极了。
王紫如把孩子从床上抱起来,走到窗边,看了看孩子,“黄疸退了,这小脸蛋就恢复了红润。”
“是啊!多亏了紫如姐你呢。”赵俊霞面上也在逐渐恢复红润。
“大家都是邻居,举手之劳罢了。”
小婴儿睡着很香,王紫如把孩子放回床上,让她继续睡觉。
从房里出来,王紫如看了看赵俊霞这么快就恢复了健步如飞的气势,倒也好心提醒她,“你这刚生完孩子,月子还是要好好坐,多躺着养一养,让肚子里面的器官逐渐回归原位。”
“就、就洗洗孩子的尿片……”赵俊霞是个知恩感恩的女人,听得出来王紫如是为她好。
连忙就说,“洗完尿片就回屋躺着。”
戴着一顶旧帽子的赵俊霞,很是亲热的把王紫如送出罗家堂屋。
两夫妻走到后山斜坡最上边那块田才停下。
站在斜坡上,可以看到村里的梯田一道一道的水光,看样子大都已经把水稻田犁出来了,只等插秧。
“惜墨,你会种菜吧?”王紫如把菜种从小竹筐里面拿出来问道。
翟惜墨才将肩上的锄头放下,淡淡一笑,“我从小在村里长大,要是连大白菜都不会种,还说得过去?你不会嫌弃自己男人?”
“不会啊!我可不是那样肤浅的女人。”
两口子分工协作,翟惜墨先把斜坡上这块田刨出了一条条浅浅的沟,就像种玉米那样,站在田埂上可以清楚看到田里划分出来的一列列的行道。
然后再把翻过一遍的土壤随便松一下,趁着早上森林里面的露水和湿气,把菜种随便撒在土壤里面。
再用锄头铲起一些薄土盖在上面。
看着铲得规整的田垄,王紫如扶着腰站在田埂上,“吃了午饭,咱们再挑水上来,洒点水更容易发芽。”
两人动作很快,还没到中午便弄好,扛着锄头收工回家。
还没走到翟家院子外面,斜坡上,两口子听到家里好像在吵架。
“你妈回来了!怪不得我这右眼皮一直跳呢。”王紫如听出是婆婆刘秀兰在骂人,清静了这么些日子,终于又要回到从前那种鸡飞狗跳的日子?
翟惜墨叹气:“送进去关了几天,回来还是老样子。”
“你快去看看,她又在闹什么,这次,无论如何不许她再搞出人命,否则,也会影响到你的前途。”
听得女人担心他的前途,翟惜墨夸她:“你这么懂事的妻子,不会让你吃亏。”
说罢,翟惜墨加快脚步走上斜坡,率先走进了篱笆院子。
院子里面,刘婆子看到老三扛着锄头从田里回来,又是指天又是骂地:“到底是哪个短命鬼哟,趁我不在,偷了我屋里的粮食!我今天一定要把她揪出来,告到公社唐书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