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村上干部的面子,王长贵也不敢口出恶言,但他却威胁道:“你报这么高的价格,我看谁敢在你的合约上签字联保。”
郭家有个叫水香的老太太,大家都管她叫香奶奶,她走出来,一拍胸脯:“九江,我来签字!”
郭家的其他人纷纷附和:“我们都签!”
王长贵差点崩溃,恼火地叫嚷着:“好,这可是你说的,明年交不上钱,别怪我到时把地都收了。”
郭九江环视一眼自己家族的人:“谢谢大家的好意!你们放心吧,我郭九江什么时候拖累过大家?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情?”
王长贵黑着脸,站在一边,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错了,错大发了。
若是没有承包珍珠泉的事情,他会大耍无赖,死也不肯在郭连弟的迁户口手续上签字,等过了分地这个时间,即使郭连弟去了县里把他告倒,重新分地也要大费周折。
反过来,若是没有郭连弟迁入的事情,王长贵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叫来村上的干部,同意搞什么竞投,他会千方百计地防着郭九江,用最少的代价,把珍珠泉的地拿在手里。
他一直认为郭九江是为了郭连弟落户的事情,故意捣乱,没想到人家是两个都想要,而且,郭家人竟然成功了。。
珍珠泉的地由一家承包,是他王长贵提出的,他现在没有理由说反对的话,那该如何挽回败局呢?
郭、王、张家斗了二十年,几家之间的怨念非常深,别说损人利己,就是不利己,能损人,他们也会干的。
王长贵憋了半天,忽然宣布道:“珍珠泉一包一年,明年重新再竞投。”
刚才所有的人,都没想到这一茬,郭九江闻言愣了一下,但很痛快地点点头:“行!”
王长贵吃惊地瞪大眼,心都狂跳起来,他还当郭九江后悔了呢,只有一年,等明年郭九江赔了钱,他可以用更低的代价拿到这块地,看来,事情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差,王长贵的脸上,都忍不住露出笑意。
郭九江笑了笑:“一年一包,那我就不下农家肥,光下化肥,管它明年地变得怎么样。”当着村干部的面儿,郭九江这么说,只是提出一个警告。
大家都知道化肥见效快可是肥效短,若是一味下化肥,这地很快就板结、盐碱化,破坏起来很快,想要再养回来可就太难了。
李强和郭旭对视了一眼,几个村干部嘀咕了一会儿,这才说道:“一包五年吧,每年,必须有一定额度的农家肥,老王,你回去好好想想,订个章程,今后不管谁承包,都得执行。”
“好吧!”王长贵诡异地瞟了一眼郭九江,老小子这是憋着坏呢。
郭九江微微一笑,王长贵对珍珠泉,怎么能这样轻易放弃,五年后肯定又是一番争夺,若是订的章程太苛刻,他自己今后想要承包也受限制。
村干部肯定也想到了这个,他们明着放权给王长贵,实际上,依然给他带着笼头,不能任由王长贵乱跑蹶子。
“散会,明天,再说其他地块的分配方案。”这句话从王长贵的牙齿缝里挤出来,带着一股斯斯的声音,就像蛇吐信子,而且,他阴森的眼光扫过郭九江和颖颖的脸,恨得牙齿咯吱咯吱地咬。
明天,王长贵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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