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这么说,她才想起自己身上这件衣裳还是曲艺坊的舞姬穿的,布料少的可怜!
她正打量着自己的衣着
他却突然走上前,十分娴熟自然的将她后背的衣衫挑开!
她一怔!
待药膏的冰冰凉凉缓解了后背青淤的疼痛,她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帮她上药!
于是,她便乖乖的趴着一声不吭。
“我还以为你会回手给我一拳。”他笑着调侃。
“怎会?”她反而一脸疑惑。
“这澧朝的女子不都视贞洁为性命吗?未成亲的女子被男人触碰一下都视为失德,就算不被浸猪笼,自己也要以死谢罪。”他淡淡道。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元稹嗤笑一声,然后道“要照你这样说,征西大元帅岂不是要被凌迟,被五马分尸?”
以往她打仗的时候受了伤,军中只有那群大男人照顾她。
“只可惜……”
“这世上只有那一个征西大元帅。”
秦妄的语调中藏着轻微叹息,似乎很是惋惜征西元帅的故去!
“你倾慕于她?”元稹忍不住问。
虽然这话问的属实有些不害臊!
“倾慕?”
“倒不如说是仰慕。”
秦妄将剩下的金疮药递给元稹,坐回案几前,眼中闪烁微光
“她一介女流,竟能驰骋沙场,肆意风流。不被情爱所扰,不为权谋所困!唯有天地自在……多少女子穷极一生都不及她万分之一。”
他这番话说到了元稹的心坎里。
他懂她。
无论是以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追求的无非是自由二字!
可偏偏命运弄人,将她锁于这重重算计的深宫中!
元稹低头不语,给手臂的伤口上药,沉默了一会又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何要假扮男子?”
“小殿下你不也没有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曲艺坊吗?”秦妄笑眼弯弯。
“你不是去找老相好的吗?”她脱口道。
“……”
秦妄的脸僵了僵。
他一副懒得再搭理她的模样,转手将那件新衣裳扔在她的榻上
“换上吧,再晚一会你怕是连宫门都进不去!”
说完他便背过身去。
元稹瞧了瞧他的背影,丝毫不扭捏做作,干脆利落的将衣裳换上。
她知道
他应是有他的打算的!
换好衣裙戴好面纱的元稹挽着秦妄走出客栈,身后几名侍卫不远不近的跟随着。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逛了会,
秦妄在一处摊贩前买了一块雕着兔子的圆玉转手递给元稹。
“干什么?”元稹没接。
“拿着。”
秦妄直接塞到她手心“乞巧节本殿下带心仪的女子游玩,若是一毛不拔,岂不是被人看了笑话去?”
“你这毛拔了还不如不拔!”抠门的很!
元稹嫌弃的撇了撇嘴,但还是将那圆玉收入袖袋。
秦妄弯了弯唇,似乎心情不错!
他主动伸手搀扶起她的手臂,一副体贴的模样道“逛了这半天,有些累了吧?喝点茶水,歇一歇。”
刚好,旁边就是一家茶水铺子。
元稹坐下喝了半盏茶
正百无聊赖四处打量,就见秦妄食指蘸着桌上的水渍一笔一划写下两个字: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