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唇却不经意扫过她的额头。
她下意识仰头看他,刚好望见了他镇定自若的俊颜还有那红到滴血的耳朵尖……
原来声色犬马、时常出入烟花之地的质子殿下,也是会害羞的。
待到巡逻的禁卫离开,她像没事人一样立马撑起身挪到旁侧坐下。
“还好没被发现!不然你堂堂嬴国质子,深夜爬到皇子的屋顶上来算是怎么回事。”
落在有心人耳朵里,只怕会编排她私相授受,为了权势贪图巴结未来的嬴国国君!
他仰头灌了一口酒,再看向她时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似不经意的问道“你同定安王在一起时也会像今日与我这般亲密吗?”
“你喝多了吧?胡说什么呢?”
元稹被他问的莫名其妙,而他也闷头未再吭声。
她估摸着他定是喝醉了,便背过身准备离开“太晚了,你快些回孜荥宫吧,我也要歇着了,明日还要起早去刑部一趟!”
“李元稹,我没喝多。”
身后忽然传来他正儿八经的声音“你心里可曾有过钟意之人?”
“不曾。”
“撒谎。”
他低低嘁了一句,嗓音已经染上朦胧醉意。“倘若现在你不是李元稹,非要在我和李邺丞之间选一个的话,你会如何选择?”
初听他前半句话时她心里一惊,再听后半句才松了口气,可又心下纳闷他怎的就跟李邺丞杠上了?句句不离他!
“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当是我好奇你们女子的眼光。”他状似无意。
“那你可问错人了。”
“不论我是不是李元稹,我都不会选择你们任何一个人。”她平静而坦诚“女人这一辈子又不是只有嫁人一条出路,与其做那笼中困兽跟别的女人抢一个男人,我宁可孑然一身乐得自在!”
帝王之路从来都谈不得情字,在他们的身边可以有很多女人但是永远不会只有一个女人。或利用或真心,在这宫墙之内皆会成为浮云。因为女人,终究比不得江山在帝王心中的份量!
她的回答令他沉默。
待他再抬眼时,元稹已经潇洒飞身下了屋檐。
只听得她的嗓音清朗掺着慵懒笑意“殿下醉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我倒希望我是真的醉了。”他的低声喃喃只有自己听见,抬头将壶中酒水一饮而尽!
视线似不经意瞥向那长廊下始终伫立的一抹阴影,只一眼他又漠然收回视线起身离开。
一阵风吹来。
吹散空气中酣甜的酒气,吹开雾气层层星光黯淡,露出天边淡淡的熹微光芒。
天气已经逐渐转暖,元稹下朝后换了身墨绿色长衫,佩上写着端王二字的腰牌玉佩,领着小邓子就朝宫外去。
刚出承乾宫没几步就撞上同样往外去的李显。
“你这是要去刑部?”
“四哥,父皇给的期限只剩不到两日,我要抓紧时间去见见那位宣二姑娘!”
“把这个带上。”李显从怀里掏出一枚铜色令牌“今日早朝时我向刑部张侍郎要的!”
“有了这个,随意出入刑部牢狱不会有人拦你,但是不能保证你一定可以顺利见到她。毕竟李邺丞和章丘定是早有准备,指不定会将她藏起来!”
“四哥你知道诬陷大皇兄贪墨一事是二哥的手笔了?”元稹微微诧异。
“我先前也只是猜测,现在看来没猜错。”李显淡淡道,视线落在她的手背上“你这伤口可好些了?”
“啊……没什么大碍!”
元稹心下略微迟疑,四哥刚刚看到她伤口时并无意外之色,好像一早就知道她受伤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