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稹疯了一般用力拽着踹着铁栏!
不一会,狱卒闻声匆匆赶来将门打开,可待他们冲进去时宣二姑娘已经躺在地上,鲜红的血汩汩冒了出来染红她身下的石板地!
命丹……命丹可以救她!
元稹灵光一现,猛然想到银簪里的秘药!
可当她将药取出之后却无论如何都撬不开宣二的嘴,这药更是喂不进去!
“殿下,人已经没了……”
“殿下,快起来吧小心这血污脏了你的身!”
狱卒长官立马上前将元稹搀扶起来,随后又朝身边下属吩咐道“传信给上面,就说北地一案的主谋已经畏罪自尽!”
“是!”
他们拿来裹尸草席手忙脚乱的将宣二裹了起来放在一边,又麻利的用水将地上的血色冲洗干净!
人命一条,却如此轻贱。
从此这个世界再无宣二,只有案宗上那草草写下的主谋、畏罪、自尽等字眼!
从刑部大门出来,小邓子跟在后面说的话元稹一字没听进去,她只自顾自的向前走去,漫无目的。
案子结了,皇兄的命保住了,可她为何开心不起来了?
天空忽然下起了第一场春雨,百姓纷纷跑开去屋檐下躲雨,只有她一步一步踩在水花里,淋了个透彻!
脚步慢慢停下。
因为不远处的商铺檐下,撑着油纸伞的李邺丞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他穿的是如同往日那般一尘不染的素白长衫,踏着雨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将伞撑在她的头上。
她仰起头看他,睫毛却被雨水打湿朦胧一片,猛然抬起手,一把推开他撑着的伞!
油纸伞落了地,雨也越下越大,溅起的雨水混着泥点迸落在他的衣摆,脏了他的鞋子,带着春寒一点点侵入他的骨髓!
“宣二姑娘死了。”
“是吗。”他极为平静,似乎早已知晓会是这个结果!
“宣二至死都在惦念李漱的安危,顾及恩主的声名权势。”元稹扬着唇角,眼底冰冷至极“臣弟真是好奇那位恩主究竟是何人?竟能让她甘愿以身赴死,就算落得与所爱之人天人永别的下场也在所不惜!”
“让她甘愿赴死的不是恩主,是她对李漱的爱意。”他眸光淡然的盯着她,任由冰冷的雨水从眼角滑落“如今她死了却能换来李漱性命无忧,这不也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我想要的……”
元稹低低笑着无奈的重复着那四个字!
良久,她收敛起笑容,苍白着脸色,耷拉着眼梢毕恭毕敬的朝李邺丞道“如此说来,臣弟还要代大皇兄先行谢过二哥不杀之恩了!”
“元稹,你可是又在恼我?”他轻叹道。
“臣弟怎敢?”
元稹直起身“二哥,臣弟忽感身体不适,先行一步。”
说完她就将视线毫不留情的从他身上移开,阔步与他擦肩而过!
身后早就看傻了眼的小邓子立马垂下头,心惊胆战的追了上去。
只留下李邺丞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瓢泼大雨里!惹得周围人频频侧目。
这绵绵春雨断断续续下了几日,元稹便高烧不起卧榻了几日。
这几日她也没去早朝,每天昏昏沉沉的就倚在窗子边看着从屋檐上滴落的雨水,偶尔听小邓子和李显回来讲讲这几日宫里宫外发生的趣事秘闻!
“爷!爷不好了!”
今日一直到午时小邓子才急匆匆回了来,一进屋就神色急迫,满脸是汗!
“可是有大皇兄的消息了?”元稹蹭的一下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