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只因他一直在默默地记录着己方的死伤人数和损伤程度,心里充溢着对水清漓的仇恨。
当然,他的愤怒不是对手下丧命的悲哀,而是被别人破坏自己的些许计划。
“本座倒是没想到你们竟然都恢复了记忆,怪不得顷刻之间便杀死我一大半的战力,真是好一个水清漓!好一个凉衪教导出来的女儿!”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继此,他又自言自语:“不过没关系,天道并非本座的底牌,还有其他的禁忌法阵等着你们呢!你凉芊默必须死在这里!”
语气中裹带着十足的杀意,好像从自己的臆想中窥见凉芊默倒在血泊里的场景。
然而,宗济把心思重新放回局势上,瞧到水清漓的动向,很快洞察对方的心思,默念道:“樗临术,死亡之眼,死寂诛域。”
紧随这位的口语一出,王族平原的影司双臂张开,整个人一百八十度地腾空翻转,致使他发出叫苦连天的爆鸣声响遍平原。
突如其来的变化打得水清漓措手不及,他始料未及,只好紧急地躲避掉对方分裂的光丝,不让对方束缚与锁定他的位置。
可惜的是,宗济并非想独自困住水清漓,反而是令空中出现一个无形之眼,通过它弥漫着死亡气息,加上影司启动的法阵。
即便他自己不用现身,他的力量足以发挥到极限,使得整个平原被死亡诛域所限制住,那么在场的仙子们的元神即被影响。
这种时候会出现哪种情况非但不好说,何况还严重的话……就是一个字,死!
法阵已临近最后一步,他们还被困住,局势顿觉急转而下,风云突变。
……
王族宫殿的走廊内。
黎灰的仙子身已经被千珏治愈好。
他睁开双目时,眼神立刻变得非常急迫,她亦不是反应慢半拍的女仙,更不是迟钝和智商低的女仙,怎能不懂他想找谁呢?
她召唤节气使者将他搀扶起来,自己则是平淡地发言:“我家小帝女正在疗愈时希,她不会出事,请放心吧。”
黎灰闻言,清楚是千珏疗愈的自己,出声答谢:“多谢女仙子的相告,及治好我。”
千珏并未有过多的变换神色,只是摆手示意不必言谢,毕竟她只是按照自家小帝女的言词来执行而已,他要感谢的也不是她。
恰逢此时,原先笼罩住君芩默和时希的法阵终于降下。
经过她一番运用对应的力量和自身的治愈之力,时希的元神被她修复好,当今自然没事,只是不可再度使用丝毫的仙力。
千珏见状,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并且关心地问候:“小帝女,你感觉如何?”
“我多年不用真身的力量,只是感觉有点头晕目眩,其他并无大碍。”
君芩默话音刚落,千珏不用她言明指令,便急快地扶过时希的身子,她得以取下澜璃镯,并用法术稳定自己紊乱的气息。
氛围寂静至须臾之间。
时希苏醒后,慢慢地稳定自己的身形,当她见到面前令自己百般熟悉的女仙,淡定的情绪瓦解成激动与思念,眼里泛起泪光。
为何熟悉?不仅是缘于对方的打扮很像之前,更因对方的气场和独有的法术。
“兮月……”
此称呼取决《洛神赋》的诗文:“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兮”是一个文言虚词,有古典特色,与“月”结合,更是有一种感叹月之美的意境,读起来温柔灵动,好听又有古诗韵味。
她曾经想唤面前的女仙为教导自己的师傅,但由于对方不太中意此称呼,亦不能说出真名,为此,她自取一个叫对方的昵称。
“嗯。”君芩默轻淡地回应,继续叙述:“理应是你用过新力量,从而引起它对你下手,想摧毁你这张名列前茅的王牌,以及迫使你的元神遭受重创。”
“我现下为你愈合过,无需担心会展现复发的影响,谨记之后不可挥动仙力了。”
时希没有反驳,应下:“我听你的。”
君芩默本想再叮嘱几句话,偏巧她感受到水清漓的情绪发生波动,毫不迟疑地瞬移至王族平原,千珏、时希和黎灰不假思索地跟上去。
她抵达后,用心地感知当场的气息,自说自话:“这个法术气息不太友好,难道是幕后之人早已现身于此,这才得以控制住阿漓他们么?”
其实不怪她不知幕后之人的名字,终归是从来没谁和她提过一二,全是谈论棋局的趋势与各种计划带来的影响可能性。
千珏他们快捷地到达,身为千洛栀的亲信,她比在场的所有仙子皆了解这股力量来源,“这是……宗济的力量!”
君芩默一听见,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如纸,心中涌起一股万分强烈的不安。
她睁大双眼,紧紧地盯着千珏,赶忙扭头质问:“千珏,此人的力量怎么破解!?”
她的音量蓦然拔高了很多,夹杂着心急如焚和恐慌的语调。
眼前被宗济所困住的仙子有着前世今生、至始至终守护她的水下世界的王子,以及自己最在意的朋友们,他们的安危是她必然担忧的事情,如何能不着急?
君芩默的恐惧是千珏可以感觉到的,这下使得她满心愧疚,她无法直视自家小帝女的目光,是她辜负了小帝女的信任。
明明自己苦心修炼多年,习通卷卷书,到头来还是比不过那个可怕的疯子……
于是低垂着头,默默地跪在自家小帝女的面前,自责又低落的声音与之落起:“对不起,小帝女,我从来不曾见过这等法术,纵使帝女那一场大战都未出现过。”
“什么……”
从知晓母亲的心腹还有一位转世而活于世,君芩默自是对千珏抱有极大的信任。
但方今她才明晰一点,当年母亲殒命的大战和当下的局面完全截然不同。
故而,她被这出乎意料的消息震惊得不知所措,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脚步踉跄,时希见状,急忙飞过去,一把扶住她。
关心则乱,终究是比其他两大忌讳更要命啊。
“兮月,你先冷静下来。”
“无论何时,保持绝对的理智与冷静是使得自己救下在意之人最好的出路,方可有机会不让自己陷入懊恼不已与绝境。”
“你记得吗,这是你当年离开我的时候,你用时砂手链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时希既安慰,又用君芩默自己说过的话语来提醒她要恢复自己的理智,不可被现今的局面结果导致自己丧失掉持有的信心。
经由时希的言论,君芩默从思绪混乱的状态返本还原于从容不迫的状态。
心里在想着:时希说得对,我不能因为一句话而丢失自己的理智,否则她家阿漓和他们就会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闻应主人在想什么的绮绮和堃堃,它们立地在她的脑海里先后回响起自己的声音:
“主人,你的穗岁神杖能够破解此法术,当宗济看见你的法术之强和别具一格的身体,届时他定会现身,君九爷他们也就同一时刻地来了。”
“但最坏的局面是主人提前暴露自己体内的两块晶骨,这样暨让他和天道同时疯狂地对主人施展不同的禁忌攻击或者其他。”
尽管两只神兽表述的词句是一种最直接的方法,却也带着绝对的风险。
她明白它们的意思,温柔地回应它们,“既然可以的话,那我就去做,你们不用担心我,而且你们都说了君叔他们会来,那我相信父亲肯定也会出现的。”
与两只神兽沟通完毕,君芩默斩钉截铁地抽回她的思绪,一边变出自己的穗岁神杖,一边示意时希松开扶着她的双手。
她回头望见还在跪着的千珏,心中了然对方对自己是怎样的心理,刚刚是她急了才会大声质问对方,这点是她的不对。
“千珏,别再跪着,起来。”她命对方站着,赓续与对方陈述自己的歉意,“方刚是我不好,莫要怪我,我不应把现在和以前联系在一起,是以对你的态度有些盛气凌人。”
千珏非不觉得她的话句有冒犯自己,然则跟她吐露出自己的愧疚,“不,小帝女,和你没关系,是我疏忽修炼,更是我阅览群书时,不曾留意过这般的禁术。”
“好了,如果你要这样说,那就我们都没错,错点是各自的判断失误,起来。”
说罢,她不再搭腔千珏,继而把穗岁神杖用力地抛出,抛向的方位是最上空,那个位置正好是没有一位仙子处于的位置。
是故,她接连不断地往穗岁神杖加注自己的仙力,那张小脸显得面无人色,自己更在心里默念着:清漓哥哥,你势必要坚持住,小月亮一定能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