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一律调整过来后,那抹红色身形早已不在他们的眼前,反而是在水嫚霓那边。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随之而去。
然则,君芩默的身影一落在水清漓的身边,大家的目光纷纷不约而同地移转至她。
今刻的氛围是深沉的寂静,仿佛时间停滞,让他者心灵深处的焦急也渐渐平息。
不过好在冰璃雪和罗丽心细些,眼尖捕捉到自家嫂嫂/主人的面色苍白之下透露着严肃,欲要开口咨问之际便被她抬手阻止。
“古裔玄圣,神女真决,神女古筝,云锦天罗,仙乐飘飘,水波柔情。”
她轻启朱唇,低吟着古老的仙术口诀,双手微微抬起,指尖凝聚起柔和的银辉。
一把古筝徐徐地浮现于上空,外观如晚间缤纷的朝霞,粉红色的筝身犹如粉玫瑰花瓣般光滑而温润,边缘装饰着飘逸的羽毛,十分像是被一只圣兽赋予自身的翼身一样。
筝身上下流动着一种优雅与流光溢彩的气息,令他者一看便知其非凡之物。
它在自主地弹奏着抚慰身心的乐曲。
随着仙术的深入,周围的空气开始泛起淡淡的蓝光,仿佛整个仙境陷入一片梦幻之地,裹挟着流水的洁净气息,涌现出多位水的信使和神女信使,它们都是为她而来。
霎时,她的双手猛然一合,一道璀璨的光柱自她掌心爆出,霎时将他包裹在一片拥有平和之光的水下世界。
昏迷的他只觉自己在梦里见到的景象略微变化莫测,心神恍惚间,好似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在一点一点催化着他繁芜的神之力。
最终使得他沉沦于被疗愈的过程之中。
恰逢君芩默疗愈水清漓的时间之内,影司启动的法阵终于大功告成。
一扇满是丧生气息,血腥与杀戮气息的煞渊门从地面迅疾地筑起,飞出来一群名为十元恶的人与仙子,其中的面孔有屡见不鲜的人和仙子们,亦有不曾相识的人。
大家察觉到动静,每位的眼神皆闪过一丝凛冽,神色淡定地调整队形。
由君芩默的两大神兽前后地围绕住自己主人和主人的爱人,再由冰璃雪等仙子变出各自的法器站在中间,三位长辈站在最前。
乐音、风昀年和星尘是最先发觉对面的脸庞有着自己无比熟谙的仙子,他们的脸色乍青乍白,难以置信地相与一口:“那是世王他们!”
闻言,其他仙子们发出惊呼,“什么!”
还没等众仙反应过来,三位长辈的眉毛几乎要拧到一处,双目均蒙上一层冷意。
他们将近同一时刻意识至关键的一点。
宗济其一是用影司和禾野为祭;其二通过改善水冰王国的禁术;其三召唤所有地界死去的人(仙子)以怨死天生法阵归世,他们的实力想必不同于往昔。
最重要的是水嫚霓的眉心微微动了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仅缘她还了然于心一点是他见到自己的不同,直接对自己心生怀疑,是以关于这一出,她真的尽数不知。
王族平原的局面形成两大对峙。
一边是水默夫妇、君九凛、卿沂、水嫚霓、千珏、八位使者、灵犀阁阁主们、王族公主、黄金之都的两位主人。
黎灰、白光莹、乐音、两位风公子、星尘弦月、修槿修竹、荒石、火燎耶孟艺、辛灵曼多拉。
一边是影司、影榷、影萨、十法相之中的七位法相、前不久丧命的一群手下们(包括尚嘉等人)、九冥一族那边被歼灭的仙魔两族,以及亡灵圣地未被收服的怨灵们。
这边气势汹汹,人数是逐队成群。
影司他们无非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君九凛他们警觉有古怪,明了不可贸然发动攻击。
此时,玖烟发觉尚呈他们后面的怨灵们,她的眉头微蹙,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淡淡的忧虑在她的面容上掠过。
“他们为什么可以召唤亡灵圣地的禁地怨灵,那里需要我和小阳才能打开。”
她的自言自语仅被身边的仙子们听到,他们的心中接连涌起对敌人的愤怒,紧皱的眉头致使他们的脸庞显得格外冷漠和凝重。
顿时,她联想起对面不见踪影的你鹜(影鹜)三人,心中一惊,“不好,小阳出事了!”
话音刚落,对面的队形再度发生变化。
影鹜三人挟持着身受重伤的玖阳从一个灰色通道迂缓地行走出来,这下波谲云诡的局势打得他们所有人(仙子)措手不及。
玖烟目光如电,高声呼喊:“小阳!”
她想要冲过去时,就被离得最近的穆子蔺和姚书棠双双拉住她的胳膊,使者们如出一口地劝喊:“三妹/三姐,你先别冲动。”
“你们让我怎么能够不冲动,那是我弟弟啊,何况小阳的体质与仙力比我特殊,他不能受伤的,否则会有性命之忧的!”
玖烟的嗓音颤栗,眼中满是担忧,她的心跳如同激流狂涌,混乱而急促,酷似一团火烧得她无法镇定下来,让旁仙无法忽视。
尽管他们知晓血缘的羁绊有多么的深重,只是今朝的局面也不能铤而走险,要不然唯有令自身的安全处于岌岌可危的处境。
被两大神兽盘绕在中间的水默夫妇。
水清漓的安危已被君芩默的法术消解了却,她动作轻柔地扶起他的仙子身,将他的后背拢入自己的怀里,脑袋亦如倦鸟归巢般靠在自己的肩膀。
她将自己颤抖着的双手轻放在他的脸颊,祈求又无助的嗓音如泣如诉地落下:“阿漓,你快醒来看看我吧……”
或许因他爱之深切,又因彼此之间的共生契约,沉睡中的他闻听她的声音,低沉又无力的音量如潺潺溪流地落入她耳中,“别哭,有你在,我自然不会有事的。”
有他的安抚,亦看见他醒来,从她一开始急着破局,不敢想象自己的爱人和好友会受之哪些伤害,心里一直安慰自己没事的。
到当今,她强忍着的泪水好似一颗颗珍珠滚滚地落下。
他抬起自己的胳膊,用指腹温柔地抹去她的泪水,对她展露平时的笑容,慢悠悠地调侃道:“看来是我不够关注家妻,竟不知素来高贵明艳的小月亮已恢复记忆。”
因他的打趣,她破涕而笑,羞愤地轻拍他的胳膊,轻声地回应:“下回要是再吓我,我就不理你了。”
“好,都依你。”他看向她的眼睛柔情到均能拧出水来。
他知道她的情绪经过这一小番的对话,现下全然舒缓过来便放心了。
是故,他没追问她何时恢复的记忆,也未询问她因何不和他讲明。
他相信她有自己不能言说的理由,纵使他大概猜得到,也不想拆穿,等她愿意说就好。
相同的是,她更未诘问他是怎样知悉自己的记忆回归及神之力如何而来。
他们知晓今时今刻的大局是大敌当前,所以并无过多腻歪,了然对方已安然无恙暨双双站起来。
两大神兽感应至主人的行为,主动让出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