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渊走了,晚迎死了。
那种被刀剑刺穿身体的恐惧又涌上来,叫她微微颤栗。
“他要娶一个林家的女儿,晚迎死了……就,就只剩我了……”
林霁听着她自言自语,见她恐惧到眼中蓄泪,及时上前拥住她。
“别怕,别怕。”
也不质疑她莫名其妙的话,将她的脑袋靠到自己肩头,林霁抚着她后背安抚:“有我在,我会护着你。”
“我不想嫁给他。”
晚迎是她的棋子,他连自己人都说杀就杀。
林钰虽然没见过他,可只要一想到他,眼前便会浮现带血的刀刃。
她又说了一遍:“我不要嫁给他!”
“不嫁,那就不嫁。”
阮氏进到女儿屋里时便看见这样一幕,娇小的少女伏在人怀中啜泣,而男子哄得极其耐心,时不时还替人擦拭眼泪。
她便一时没走进去。
晚迎的事阮氏听说了,衙门的人也来过,唯恐女儿会害怕,这才大晚上又过来看看。
却不想,有人替自己先哄上了。
从前只看这养子冷冷清清的,没想到哄起人来,倒也耐心仔细。
“咳咳——”
听见外间一声清咳,又窥见娘亲的身影,林钰慌忙从人怀里出来。
“娘亲怎么来了。”
听起来,又像是她来的不是时候。
“家中出了那么大的事,我担心你会害怕。”
林钰被撞见举止亲密尚且尴尬羞涩,林霁倒是坦然,手里方巾递给她,才转头唤了声“母亲”。
阮氏便问他:“长瑞阁的事,可有什么眉目?”
林建昌不着家,林霁便是这家中最值得托付的男子,正好不必她跑两趟了。
林霁道:“今日仓促,只能验出死于毒发。”
“毒?”阮氏不免心惊,“吃食可验过了?”
她又转而看向桌上的膳食,好在近来她们并不在一处用膳,膳食都是各院里小厨房自己备的。
林霁平声回:“都验过了,膳食皆无毒,至于怎么给人下的毒,且等明日……”
他想了想,“剖尸”二字还是没讲出来。
阮氏便点点头,转而语调怪了些:“他那宝贝姑娘都没了,还不打算回家来吗?”
她问的是林建昌,林霁转了个弯才听出来。
“近来父亲的铺子出了纰漏,怕是刚刚才得知消息。”林霁又道,“母亲放心,家中有我。”
阮氏轻轻叹一口气。
“也还好有你。”
否则她与女儿两名妇孺,只有担惊受怕的份。
这些事都说过了,阮氏也不过问进门时看见的场面,只对着女儿讲:“晚膳还没用过呢?”
林钰将眼泪擦干,点点头。
阮氏也不过问她为何而哭,自己的女儿自己知晓,打雷都害怕,听说今日长瑞阁出事,还是她和林霁先发现的,免不得要怕上一阵。
“没事,有娘亲和你……”到嘴边的哥哥转个弯,阮氏重新开口,“有我和阿霁在,钰儿不怕。”
林钰虽然点了头,却还是压不住那阵恐惧。
倒是林霁察觉了妇人态度的转变,对着人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