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夫点了点头,沉声道:“按秦律,吕不韦所犯之事,当诛!”
话音刚落,吕不韦安插在朝内的宾客立马齐齐出列,跪地落泪高呼。
“大王,还请饶恕相邦。”
“嫪毐谋逆之罪,不在相邦之身,人有七情六欲,岂可全怪罪在相邦身上?”
“是啊,先王与相邦情深义重,当年更是散尽家财接回先王,岂能因此而诛?”
“......”
这些人倒也算是忠心,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敢出面为吕不韦求情,甚至将一些不能拿上台面的话都给讲了出来。
高台上的嬴政想到自己父亲,心中顿时有些动摇,见到此景这些人立马加大火力。
就在此时,恶夫开口了,“大王,吕不韦之罪责难逃,更何况其扫除异己,于朝堂内卖弄权术,横加拉拢官员,妄图架空王权?!”
恶夫知道嬴政所想,其并不是优柔寡断,而是不想落人口舌,赵姬负他在前,他尚且可坦然自若。
可面对传位于他的父亲,岂能擅杀对其有恩之人,如此岂不是陷父亲于不义?
恶夫可不想放过吕不韦,眼珠子一阵乱转后,说道:“大王,吕不韦罪责难逃,但念在其辅佐先王有功,不如就罢黜了他的相位官职,回封地颐养天年吧!”
此言一出,吕不韦猛地看向恶夫,暗道恶夫还真是个体及嬴政的好臣子,就好像当年他和嬴异人之间的情谊。
嬴政看着恶夫警示的眼神,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就依恶夫所言吧。”
恶夫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心情十分激动,今日在他的帮助下,嬴政就要真正亲政了,这种改变历史走向的成就感让他爽到想要大吼。
至于那吕不韦,只要退出了庙堂,死活还不是任由嬴政拿捏吗?
此人着实有才,却难以驾驭,日后重临庙堂是不可能的了, 就看嬴政是杀还是留了。
王翦等人目光不断徘徊嬴政与恶夫身上,心头纷纷感叹自己老了,纵横睥睨的吕不韦,恃宠而骄的嫪毐,全都折在了两个少年郎手中。
要知道,就算是他们,有时都不得不对这二人做出退让!
“秦国是大王的秦国,是万万老秦人的秦国,若是谁有心以臣子身压君王权,趁早绝了这个心思。”恶夫环视一圈,冷声说道。
他的想法非常简单,成就始皇帝之名的是嬴政,而不是吕不韦,更不是嫪毐,既然没人能做的比嬴政好,那他就坚定不移支持嬴政。
嬴政站在高台之上,对恶夫的表现满意极了。若是没有恶夫,他想要亲政还不知需要蛰伏多久。
此件事了,恶夫站回属于自己的位置,将主场交给嬴政,接下来的重头戏他可不能继续抛头露面代劳了。
嬴政站起身来,目光凝视下方仅剩不足三十人的朝臣,缓缓开口道:“若是无事,那便散朝了。”
“大王,臣李斯死谏!”
站在文臣末位的李斯出列,踱步来到殿内中央深深一拜,而后高声道:“太后失仪,愧对先王,致使我秦国和大王蒙羞,臣斗胆恳请大王,罢黜太后。”
此言一出,殿内尽是冷气倒吸之声。
王翦等老臣惊悚的目光看向李斯,抠心挖胆也想不出此人哪来的胆子,比起恶夫也遑遑多让。
李斯无视众人目光,目不斜视,自顾自说道:“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太后犯下过错,岂可因其身份而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