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本子和笔递给了离她最近的冬苓。
冬苓拿到手以后就神情专注一笔一划的写,只是在写到门派的时候她顿住了。
“姐姐,写错了可以划掉嘛?”她一脸慌张的看着宋书岚,像闯了祸的孩子在等待家长的审判。
“可以。”
“好嘞。”得到了赦免令的冬苓放松了下来,没一会儿就写好传给江洵了。
二???
江洵没看懂被她划掉的那个二是什么意思,江湖中有门派是二字开头的么?
这丫头隐瞒身份来做任务真的没关系吗?中律司在这方面是没人管的吗?
他摇摇头开始写自己的名字和门派,等三人都写好将本子送还给宋书岚后,他们此次的任务便开始了。
“另外两位已经到达罗浮镇黄员外家,三位若没什么疑问的话,我们也速速过去吧。”
秦在锦挥了挥手表示没啥疑问。
见三人都没疑问,宋书岚便蹲在地上贴了张符,与此同时一个灵力波动的小蓝点以她为中心逐步向外扩散,最终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在将四人都纳入了圈中后,宋书岚揭开了符纸,他们周围的环境开始瞬息万变,再抬头看他们眼前已经是另一幅景象了。
此时,有一高一低的少年向他们这边踱步走来。
“唐时?”秦在锦对着其中一人疑惑道,而后看了眼江洵。
江洵:????看我干嘛?我又不认识。
这二人一左一右,一个穿的朴素一个却穿的华丽,右边这人的穿着让江洵想到了一个词——孔雀开屏。
“初次见面,凌霄岛蒋曌。”孔雀笑眯眯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宋书岚点了下头将本子翻到罗浮镇那一页后连笔一同递给了他。
这时候朴素也开口了:“济云楼唐时。”
他说罢便看向了别处,一副不愿与他们有过多交流的表情。
江洵瞥了这人一眼,他虽穿的朴素可刚刚那说话的态度却不是很朴素。
等等……什么楼?济云楼????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江洵看了这条街的两头,分明是大白天,却鲜少有人出没,与方才吃饭的那条街有着鲜明的对比。
这镇子虽说不是什么很繁华的地段,但方才那条街人来人往,无论是摆摊的商贩还是饭后遛弯儿的百姓都给人一种祥和的感觉,可这条街上的伶仃几人行走的步伐却格外的快,给人一种走慢了就随时会摊上大事儿的样子。
宋书岚收回记录本后率先走向了黄员外家的门口,只是她在抬起手敲门的时候突然停下了。
只见上方门梁与门的空隙处有血在往下慢慢地滑落,将本是大红色的木门染成了黑红。
宋书岚盯着那处看了一会便收回了视线,继续扣门,可在扣了三下后门内却没有传出丝毫声响。
“别是里面的人都死完了吧?”唐时站在最后面说道。
宋书岚没有理会他的话语,扣门的力度比方才大了一些,可结果却没有什么区别,门内依旧是没有人回复。
蒋曌走到了右边的墙壁,随即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冲刺便爬上了墙头翻了过去。
宋书岚见状虽皱了下眉,但也并未多说什么,这法子虽有冒犯但却有效。
这不,没过一会儿,蒋曌就从里面把门打开了。
进门的同时宋书岚抬头看了下刚刚渗出的血究竟是从何而来,只见左扇门的门梁上方钉着三个人头,可这脖颈处的切面并不像是被人一刀砍断的,很像是被活生生撕扯下来的。
前两颗头颅的血液已经凝固,只有右边的那颗还在一点点的往下渗血,看来是刚死不久。
几人默不作声的继续向前走去,过了前厅就来到了黄府的后花园,申时已过半,阳光依旧刺眼,只是这园子里却没有一丝暖意。
池子里是一片腐败的景象,不仅有浮在水面的瞪着眼睛的死鱼,还有一具背对着他们的无头尸体,看这衣服倒像是府中的小厮。
就在几人想要走近池子查看的时候,一位躲在假山后的女子探出了身子说道:“不要靠近池子,那里很危险。”
她的发丝凌乱,衣裙也是皱皱巴巴的,扶在假山上的手背有几处大小不一的划伤,一副惊慌又担忧的表情看着他们。
宋书岚边走向女子边掏出自己的令牌,“在下是中律司的宋书岚,姑娘现下可有时间跟我们细说一下家中近日发生的怪事?”
她脚步平缓地走向那位满脸愁容的女子,用温柔的语气来缓解对方的焦虑,看那位女子并没有向后退缩时她松了口气。
要是容若在就好了,她最擅长安抚人心了。
宋书岚在心里想着。
那女子看了眼周围,似乎在确定了没有什么东西跟着她以后才点了点头。
她低着头走出了假山,“小女名唤诗禾,本是少夫人的贴身婢女,夫人走了以后便也只是这府中寻常的丫鬟罢了。”
“哪位少夫人的呀?”
冬苓问道,不是有两个少夫人么,虽然都不在人世了。
“原是宋夫人的陪嫁丫鬟,后来桑夫人进门少爷便安排我伺候她了。”
“哦~”冬苓点了点头。
她领着大家走到遮阳的凉亭里坐着,本想倒几杯水给他们,可茶壶里流出的却是带有腥气的血水,诗禾惊叫一声瞬间把茶壶扔了。
阳光下被打碎的陶瓷碎块在闪闪发光,一时分不清究竟是血被白瓷衬的越发鲜红还是白瓷被血衬的越发灿白。
“不好意思各位大人,小女方才失态了。”
她将刚刚情急之下打翻的茶杯扶正,一点点地平复自己的心情,尽量不在外人面前失仪。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方才也被吓到了呢。”秦在锦安慰道。
“诗禾姑娘坐下说吧”宋书岚看了眼对面的凳子,示意她坐着讲。
在宋书岚眼中这里没有什么丫鬟与小姐之分,既然接了任务,那她们便皆是需要被她照顾的子民。
“那小女便坐下了。”
“府中的怪事是近几日才有的么?或者说是近几日才开始频繁死人的么?”江洵倚靠在柱子边,看着那碎掉的茶壶问道。
“这个月初以来,每日都会有人无缘无故的死去,但怪事...”她的右手紧紧的攥住颤抖的左手,说道:“自小姐死后便有了。”
“传闻你家二少爷与二夫人可谓是青梅竹马,天作之合,可为何会在她仅去世半年就另娶新人入府了呢?还是明媒正娶,而非续弦做妾呢。”
蒋曌把玩着桌上的茶杯,这话问的显然是已经提前打听过黄家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