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哥是多委屈了你吗?头上的首饰戴得这样素朴,没得连置办一身像样的头面都置不起了吗?叫别人看到了还以为皇家刻薄了你,你这样是故意要丢我皇家和四哥哥的脸面吗?”允和公主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叶瑾心里嘀咕,这允和公主往日也没怎么见过两面,实在谈不上有什么交往,更不可能有交恶,为什么对自己敌意这么大?允和公主这话火药味这么浓,炝得叶瑾有些懵圈。
按理,允和公主当着太后面前突然对叶瑾发难,太后面子上也应当提点几句,可现在一屋子人却没一个为叶瑾说话,也没人提醒允和公主这样说话有何不妥,倒都像是在等着看热闹一般。想来,一是因为允和公主颇为受宠,二是大家心里都替烈王不平吧,毕竟叶瑾少智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
“回母后,儿臣在家做女儿时家父常说起从前太祖揭竿而起,苦百姓于前朝暴政,救万民于水火,历三十余载,呕心沥血,身经百战,方我大越国建国。太祖也因多年疲心劳力,于大越国建国七年便仙去。后成祖感建国初年,大战刚平,民生凋敝,故休养生息,食不敢加精,衣不敢纹饰,上从下效,群臣尽心竭力,上下同心,又二十又五年,天下方才堪堪清平,民生安定。及至先皇与太后,亦克勤克俭,前不忘前朝覆灭之教训,后不敢扰民之安宁,轻徭薄赋,方使民有富足”叶瑾顿了顿,又慢慢开口道“家父常教导儿臣见贤思齐,儿臣愚笨,不及太后万分之一,学不来先皇及太后点滴,只能从小处效仿,轻装简饰。儿臣东施效颦,请太后饶恕。”
叶瑾说话,大殿上的人都齐齐望向她,烈王眼里波光一现,随即回复沉静,其他每个人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太后听完叶瑾这番话,陷入沉思,一来回忆从前与先皇的点滴,二来疑惑这样至情至理的话不像是从少智的人口中说出来的。
太后又重新细细的打量着叶瑾,似是要把她看穿一般。叶瑾也不慌,她刚刚已想得清楚,既然已经魂穿过来,再怎么装傻也不是长久之计,总有一天会被人知道她“恢复”神智了,与其将来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不出趁着现在,早点说出来,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爽快点,免得自己日日提防,寝食难安。叶瑾对上太后探究的眼神,回了一个清朗明媚的笑容。这笑容干净纯粹,仿若这盛夏的阳光。
“你说得很好,非常好,皇家媳妇当如是”太后满意的大笑道。“你父亲也教导得很好。”
“谢母后夸奖。”
“母后~”允和公主气鼓鼓的,似是不平。
“允和,好了”短短几个字,太后似是警告。
“母后,这叶瑾看起来不傻,莫不是以前都是装的,母后,她这是,这是欺君,这是欺母后,她…”
“够了,说了这许多话,母后也累了,你们各自歇息去吧”太后闭上眼睛,缓缓道。
“母后好生歇息,儿臣过几日再来拜见母后”烈王道。
“允烈,烈王妃是头遭进宫,这盛夏,御林苑花开正艳,你也带王妃去走走看看罢。”
“是。”
“去吧。”
“儿臣告退。”
“臣妾告退”叶瑾和各贵妃也纷纷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