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说。这么多年了,你一直不肯正面跟我谈这些事,这些事成了你我之间的死结。我今日就要解了它。”烈王说得坚定,眼里却满是疼惜。他知道,这对她有多痛。可是,他也希望她能一次痛个够,哭个够。哪怕,她想杀了他,他也可以承受。他不想让过往永远阴魂不散般的让他和沈月永无宁日。
“当年,那个人突然举兵造反,事先竟一点征兆都没有。他处心积虑,圈养死士,联络将士,收兵买马,做得极为隐秘,面上竟一丝异样都没有。直到他举起反旗,整个京城一丝防备都没有。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想得到他竟想要弑君篡位。”烈王神情悲痛,身体有些摇晃,似极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一个人的心机竟可以隐藏如此之深?”烈王似是疑惑。“一个人竟可以如此无情?”烈王放开沈月,看着窗外的月光喃喃自语。
许久,他才开口:“当年,我入师门,只想学武艺。我是个没有野心的皇子,只想做江湖的游侠,或是朝中保家护国的武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不一样,入师门的时候,只有师父和大师兄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连你都不知道我是大越国的四皇子。”
沈月的泪水已似开了闸门的洪水,止都止不住。
“我是皇上,当时的二皇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那个人举兵时,想要斩草除根,消灭掉所有对他可能有威胁的人。所以,他派了死士去师门,在所有人毫无防备的深夜……”烈王哽咽,想起当日师门满门被灭的景象,他又如何能不痛心?
“当时,我是他们刺杀的主要目标,三十多个死士追赶着我们。我身受重伤,师父和大师兄是为了掩护我,把我打晕,放在草从里,大师兄跟我互换了衣裳,他们引开敌人,在落日崖走投无路才跳崖而亡的。”烈王痛苦的回忆当日的情景。
“我仍记得,师父打晕我前跟我说,他护我,不单只因为我是皇子,也因为我是他收入山门的弟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既为父,岂会不救自己的儿子。”烈王苦笑,想起师父生前要求自己比一般弟子更为严格,还曾暗暗埋怨过,那时年少,又岂知慈父严师之心。
“大师兄只留了一句话,‘若是师妹侥幸活着,请帮我照顾好她。我不能护她,虽死而不心安。但若她能得一世平安,死后相见了,我方安心投胎。’”
“可是,我也是有私心的。我喜欢你,从见你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你。”烈王看着沈月,眼里有炽热的火。
“那天,你在书房外,我是知道的。”
沈月望着他,定定的,只任泪水横流,此刻的她已泣不成声。
“我是习武之人,你忘了吗?我练过轻功暗器,听力较常人要好上许多,你忘了吗?”他温柔的帮沈月擦拭脸上的泪水。
“你在书房外,我早早的便已知觉,只是故意装做不知,故意和叶瑾谈笑风生,故意和她亲近,还留她一起用餐。其实在我心里,我只是觉得她不讨厌,年纪小小的就同允和一样,只是一个小妹妹。我就是想确定,你会不会为了我吃醋,你心里有没有我。”烈王看着沈月,见她眼里似有柔情万千。
“之前,特意冷落你,也是故意的。现在,我确定了你的心意,以后再不会这般对你了。”烈王有些心疼,自己居然真的这么狠心的待她,让她受此煎熬。
“月儿,跟我在一起,好不好?”他问她,眼里尽是期待。
许久,沈月轻轻的点了下头。这世上,与她有关的,也只有他了。这些年,自己都刻意忽视了自己的心,自己都刻意骗自己对他没感觉。其实,若不是还有他,她怕是早已随了父亲和大师兄去了,又何必辛苦的独活。
烈王将沈月抱入怀中,那样紧,像是要把沈月融入自己的骨血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