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带着哭腔,又端起了酸菜盆。
还没走到杖子的缝隙,春花已经找来几根藤条,把杖子堵得严严实实。
“呼~呼~”
“嘎达嘎达。”
北风呼号,吹得仓房的门嘎达嘎达直响。
春花又找到几件旧袄子,把小丫裹的严严实实。
春花缩手缩脚的下了床,找来些破布条,打算堵上木门上的缝隙。
一小片白色的晶体随着呼啸的北风吹进缝隙里,落在了春花的鼻子上。
春花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寒风夹杂着大雪迎面而来。
“阿嚏!”
春花忙看向小丫。
这小孩子吓得在床上一蹦,翻了个身,继续睡着了。
不下雪还好,一下雪,气温骤降了好几度。
一大早上,春花推门而出,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
雪得有一扎厚。
鞋踩到里面,只往里灌雪花。
春花从里面掏出了点柴火,抱进了仓房里。
雪太大,不能在外面生火了。
搭好简易的灶台,春花拿下挡在通风口的丝带子,冷风瞬间灌了进来。
小丫已经睡醒,整个人缩在春花的旧花袄里,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通风口在上面,快挨着房顶了,作为烟囱有点牵强。
做个早饭,整个仓房里冒烟咕咚的。
呛的春花和小丫直咳嗽。
等熄了火,开了一会门,屋子里还是一股烟味。
春花找了一个破旧的铁盆,把烧剩的炭放在盆中。
她拿雪搓着小丫的手。
小丫头手红红的,有些发肿。
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冻成这样。
春花看着有些心疼。
“没事的,姨姨。等到春天到了,我的手就好了。”
显然,小丫不是第一次得了冻疮。
她不记得每年冬天反反复复的,一共经过了多少年。
看着上面崩裂的口子,春花轻轻的吹了吹。
“滴答滴答。”
临近中午,太阳出来了,房檐晒的在滴的水。
小丫穿着不跟脚的厚棉鞋,套着春花的厚棉袄,蹲在地上看着水滴落下,在厚厚的雪里砸出一个个小洞。
春花在一旁铲雪。
院子被分走一半,本来就不大。如果到处都是厚厚的雪,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奶奶穿着狗皮袄子,猫着腰走了出来。
她朝着这样子大声喊道:“春花呀,你回来吧,奶奶不和你分家了。你乖,你从小最听话了。”
春花眼睛盯着雪,耳朵就当没听见。
晌午就热那么一会儿,等到晚上,又变得寒风凛冽。
春花在床前放好火盆,又给小丫裹好了棉衣,才吹灭蜡烛。
“姨姨,你看!”
一大早上,小丫就兴奋的跑了出去。
等到回来时,手里多着一根长长的冰溜子。
“这是我的冰棍儿!”
小丫舔了一口,小舌头吐在了外面,甜甜的说道:“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