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英钟滴答直响,像极了催眠曲。
春花低垂着脑袋,昏昏欲睡。
“这凳子真不舒服。”
郑晓突然起身,吓得春花一跳。
她睁眼朝着钟表一看,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郑晓说完这句话,就开门出去了。
留下了一脸懵逼的春花。
看着车灯远去,春花才松了一口气。
郑晓帮助自己不少,可他绝不是一个好人。
一大清早,春花在院子里兑着农药。
田里的草是拔不净了,越拔越多。
地里的玉米也长到了膝盖高,再不健苗(拔掉多余的),怕是长不大了。
大米是吃进嘴巴里的东西,她再不想喷农药,也没法子。
再说时间紧迫,一年的收成,可就指着那一亩二分地。
“滴滴。”
一声喇叭响,春花抬起脑袋。
只见表哥陈德胜把车停在了门口,从车里走了下来。
春花缩着膀子,低下了脑袋。
虽然小半年过去了,陈德胜的表白还记忆犹新。
可他是自己的亲表哥。
春花扯着嘴角,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
“春花,过年那阵喝多了,我没说啥伤害你的话吧?”
陈德胜走到跟前,一出声,吓得春花一跳。
她摇了摇头。
“你姥姥在家还惦记你呢,说你这几个月了,也没回去看她一下,让我过来看看你。”
陈德胜一把抢过春花手里的农药。
小心翼翼的问道:“春花,你这一阵子过得还好吧?”
春花苦笑的点了点头。
说苦不算苦,说甜不算甜,一言难尽。
春花指了指刚探出脑袋的太阳。
“诶,这不是我奶奶昨天晚上念叨你一晚上吗,我寻思着早点来,看看能不能帮你干点啥活。”
舅舅舅妈从小惯着,表哥陈德胜哪里干过啥农活,他一边往喷雾器里倒着农药,一边问道:“这够了吧,还是我都倒进去?”
春花可怕他毒死自己好不容易种的秧苗,赶忙又把农药抢了回来。
农药兑好水,喷雾器里沉甸甸的。
春花转身,背在肩上。
又被陈德胜一把抢了过来。
“啊……”
“农药兑不好,力气活我能干啊。”
陈德胜提着喷雾器,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春花跟在旁边,扯着喷雾器的带子,直摇头。
表哥的车可刚买了半年多,要是撒上农药,那味道可难去除。
“没事的。”
陈德胜看出春花的意思,拉开车门,把喷雾器放上去。
“你告诉我地在哪,我拉着你去,这样还能干得快一点。”
坐在车上,春花看着表哥。
虽然表哥的精气神好了不少,可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总感觉有什么话憋在嘴里。
陈德胜余光瞄着春花看着自己,也转头看向春花。
“对了春花,你领的那个丫头呢?”
春花指着婶子家的方向。
小丫一早就去找嘉乐玩了。
“好。”
春花坐在后面,探着身子,扶着放在后排的喷雾器。
陈德胜直着身子,目视前方。
两人一言不发,气氛总是感觉有点尴尬。
太阳钻出山峦,高耸的挂在天上。
春花家门口,停着一辆小型的货车。
看着紧锁的大门,司机嘟囔道:“擦,半夜把我从被窝里弄起来买沙发,这大白天的,家里竟然不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