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粮价异常一事,我和三合县的朱县令曾联名向上反应过。
但当时的府台郑大人,说这是自由交易,让我们不要管。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
童大人,下官听说你也曾在郑大人手下当过县令,该能理解我们的难处……”
屈长风偷偷拉了拉童道衣袖,童道闭上眼睛,将一腔怒火压了下来。
好一会,童道才再次开口:“我已经让人去找了洪忠,不久他就会带着官兵,去各个县里为诸位大人借粮。”
“这……”
几位县令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
“敢问童大人,这借的粮,由谁还啊?”
诸县粮价高涨,可以预见的是,粥场一开,每日消耗的粮米必将是个可怕的数字。
如果到时候要他们来还粮,在场各县令没有人能还得起。
童道缓和了语气,“你们放心,是童某让洪忠去借的粮,自然由童某还。”
几个县令神情都是一松,“谢府台大人体谅!”
又与各县县令交代了些细节,童道遣散了各县令。
赵仕途特意留在最后没有走,看着其他县令都走远了,赵仕途朝童道行了个礼,“童大人,先前多有得罪……”
童道冷淡地说道:“赵县令继任平水县令后,应该对童某有过了解,该知道,童某不是会公报私仇的人。”
“这……”
“你且下去吧,记得把差事办好。”
“下官告退。”
看着赵仕途走远,童道向屈长风说道:“屈大人,童某适才回想了下,司农寺门口的小吏神情似乎有些反常……
我怀疑他是被派来监听我们的。”
屈长风一笑,“童大人勿忧。”
“难道此事也在殿下算计之内?”
“正是!
殿下说了,泉东省上下勾连,沆瀣一气,串通牟利。
现下漠州府粮价如此之高,殿下料定,司农寺必不会放过这个发财的机会。”
童道一惊:“他们如此大胆?!官粮可是备赈用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人为了利益,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那仓中的官粮……”
“若殿下所料不错,只怕大多数已被掉了包。”
童道气得浑身发抖,“这般黑心烂肺的畜牲。”
“童大人请息怒。”
“屈大人,下午你可是故意将殿下安排洪忠借粮之事透露给司农寺知晓?”
“正是。
殿下说,司农寺的官粮若已被调包,那即便杀光司农寺大小官员,也于事无补。
倒不如留着他们,他们为了自报,必然会想方设法帮助洪忠借粮……”
童道明白了,脸上不由露出了笑意:“到还粮的时候,再将计就计,让司农寺把被调了包的‘官粮’还给那些大户们……
妙!”
此时的童道对方景凌佩服的五体投地。
夜。
百寿园。
方景凌正在房间内看尚兴汇总的情报,门口响起了段沐脂的声音。
“殿下,沐脂有事汇报。”
“进。”
随着方景凌话音落下,段沐脂推门走了进来。
“殿下,沐脂已经查……”
话刚说了一半,一道青色人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段沐脂身后。
下一息,段沐脂浑身一震,随后软倒在地,一动不动,不知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