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素再次欠身一礼,“信阳王如愿相助,华素感激不尽。”
“本王凭什么要帮你?”端木洪反问道。
“华素无以为凭。这便告退。”
“等一下,本王有些事要问你。”
“信阳王请问。”
“你与沐乐王爷的世子熟吗?”
“略有往来。”
“沐乐王爷的世子,是不是……”说到这,端木洪沉默片刻,好一会才继续问道:“很恨我们月国皇族?”
华素看向端木洪,只见端木洪目含血丝,眼袋发肿,脸有胡茬,这几日显然过得十分痛苦。
见华素看自己,端木洪不自然地一笑,只是他自己也没有发觉,他的笑容十分苦涩。
华素暗叹口气,脑海中不由响起方景凌临别时跟她说过的话。
人有时是很脆弱的,在遭遇极大痛苦时,也许便会下意识地觉得,只有自己欺骗自己,才能继续活下去……
“世子并未记恨月国……”华素的话音柔和了不少。
端木洪一怔,目光中情绪复杂,有不相信,也有希冀。
他既不相信华素说的是真的,又希望华素说的是真的。
华素的声音轻轻响起,“沐乐王爷与护国公不打不相识,彼此都对对方的武艺和人品十分欣赏。
十余年来,沐乐王爷与护国公几乎年年在七悬山比武,彼此还曾多次携带后辈同往……”
“陛下与本王,还有昭贤郡主,都曾随父亲同往七悬山。
若本王没记错的话,季国的几位皇子,沐景昭、沐景凌、沐景贤、沐景鸿、沐景明也都随沐乐王爷参加过七悬山比武……”
“世子深体沐乐王爷与护国公英雄相惜之情,因此世子虽对沐乐王爷身故痛惜万分,却不曾仇视月国皇族。”
端木洪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肉之中,此时他的内心十分痛苦。
父亲与沐乐英雄相惜,自己又何尝不懂。
年幼时随父亲同往七悬山时,自己每次都十分开心,对沐乐王爷也充满好感。
只恨自己听信流言,误以为沐乐背后嘲讽父亲,这才仇视沐乐。
琳琅!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华素能感觉到端木洪的痛苦和愤怒,却也不便关心安慰,只好一言不发,静静等待端木洪自己消化情绪。
好一会,端木洪才平静下来,“本王累了,华小姐请回吧。”
正准备告退,华素突然想起了什么,“信阳王,华素有一事相告。”
端木洪惨淡一笑,目光黯淡。
果然,你终究也是为了套出岑嫣的消息罢了……
“说吧。”
“世子曾告诉华素,沐乐王爷最后一次前往比武前,世子曾向沐乐王爷发问:前女皇病重,此时约月国护国公比武,是否不妥?
沐乐王爷回道:爱妻久病不愈,护国公担忧万分却又无能为力。
为了稳定人心,亦不敢在百官面前表露真情。
沐乐王爷闻之,心生不忍,这才力邀护国公前往七悬山比武,想借此让护国公稍稍消解心中苦闷……”
端木洪怔住了,他本以为华素要问他岑嫣的下落,万没想到,华素跟他说的竟是当年比武的内情。
当初端木洪之所以会下药,除了误听流言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怨愤沐乐不顾他母亲病重,强邀父亲参加比武。
就在端木洪发愣后悔的时候,躲在暗处偷听的端木婵亦是心头一震。
母亲病重,父亲还远赴七悬山比武,这事一直是端木婵的一个心结。
直到听到华素刚刚所言,端木婵这才知道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现在回想起来,母亲病重那些日子,父亲虽未在自己面前表露过担忧与伤心,但整个人确是肉眼可见的憔悴。
回想起父亲,端木婵眼角隐隐有些湿润,微不可闻地轻声呢喃道:“父亲……”
华素的声音再次响起,“华素今日说出此事,只为表明沐乐王爷真情。
七悬山邀武,原出善意,还望女皇陛下与信阳王勿再见怪。
华素告退!”
平水县,莫塔里·哈克家。
陈进一脸气急,“哈克先生,城门被岳时忠封了,我们的人根本出不去。”
莫塔里·哈克无奈叹气,“看来杨在明率军南下,确实是为了对付呼延烈他们,希望呼延烈他们足够聪明,能避开这次大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