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少？”

“只剩这一件了，其实，你在得知老太爷去了的消息晕倒时，孩子就没了。我怕你想不开，便与大夫一起欺骗了你。你……怪我吗？”

“我怎会怪你，你若不这么做，我恐怕心灰意冷，早已没有生的欲望，无法再陪你至今。谢谢你！”

“还好你变了。”

“这要多谢你！”一直以来，天琪都像是她的老师在引导着她，于小安何其有幸！

天琪最后去的时候很安详，他已替于小安物色好人选在她身旁保护她，他也知道她会好好活下去。

于小安虽痛不欲生，但是她知道只有她好好活下去，天琪才能安心地去！

她若在飞羽最后时刻也能这么想，飞羽就会有人陪在他身边了。

时过境迁，于小安的想法也在不断改变。

送走天琪，于小安让盛家生陪着她离开了京城这个伤心地，回到了家乡。

盛家生原是个乞儿。

一次于小安与天琪行到河南郑县，沿路看见有许多因黄河水涝失去家园的难民逃难至此地，盛家生是其中之一，他与父母失散，当时不过三四岁，无依无靠只能以乞讨为生。

天琪看他年岁最小，与其他乞儿在一起时，跑步也跑不过别人，抢也抢不过别人，长此下去，估计便会饿死，于是便把他带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天琪给了他一块海棠糕吃，乞儿三下两口便吃完了，天琪又给了他一个烧饼，他小小年纪竟也吃得狼吞虎咽，天琪问他也没顾得上回答。

连续吃了三个烧饼，又喝了两大碗水，于小安看他的小肚子再吃下去恐怕要撑坏了，便拿走了天琪还想给他的烧饼。

“你叫什么名字？”天琪这时再问他。

“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乞儿眨着眼睛反问。

“你可以叫我盛爷爷。这位是我的孙女，你可以叫她盛姑姑。”彼时，于小安的身份是天琪的孙女。

“盛爷爷，盛姑姑，阿爸阿妈你们有没有瞧见？”

“我们不认识你的家人，即便瞧见了也不知是你亲人。”

“我想回家。”

“那你可知你家在哪里？”

“我家就在后面。”

“哪个后面？”

“就是河后面。”

“什么河？”

“大河后面。”

于小安与天琪四目相对，这稚儿恐怕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已经流浪了多久。

“这样吧，你先回爷爷家，等你长大了，若是想起来自己住在哪里，爷爷再把你送回去，可好？”

“我记得我住在哪里，就是大山后面，你们为什么不带我回去？我要我阿娘，我要我阿爸。阿娘，呜呜呜……”这稚儿竟十分倔强，还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