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陆依曼本以为会受到她像疯狗一样的撕咬,本能地大声喊道:“吴中队!”,结果突然混乱的现场一阵安静,陆依曼抬头——拉美西斯尽管手上还套着手铐,然而他用后背抵住了女人的血盆大口——“是在叫我吗?”拉美西斯听不懂中国话,但无论陆依曼喊了一句什么他也全当是在呼唤他罢了。拉美西斯朝陆依曼微微一笑:“走吧,再见。特洛,我爱你。”
后面发生的事情陆依曼记不太清了。她并没有失忆,也没有昏厥。听说人类会不自觉地选择性忘记那些令他们痛苦到不想回忆的部分。
陆依曼睡在机舱里,从警察局回来便一言不发。
巨大的机翼平稳地划过拉维斯晴朗的夜空,一缕薄烟被甩在机身后,这架载着从拉维斯凯旋而归的中国军人的飞机冲破层层云层,将一切回忆中美好的或者痛苦的东西都留在了拉维斯。
哪里有“轻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只不过是把瞬息万变中闪过的片段都藏在心里的那片坟墓罢了。
机舱内所有人都入睡后嗡嗡地颤抖声就显得尤为突出。
“陆依曼。”吴泽轻轻摇了摇闭着眼睛装睡的小陆同志。他知道陆依曼心里不好受,想要帮她排解排解。
“我困了,明天再说吧。”陆依曼闭着眼睛,拉美西斯最后刻在她脑海中的模样历历在目。她觉得自己是个一忘恩负义的女人,尽管陆依曼明确地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将拉美西斯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和已经成为自己丈夫的吴中队平凡地度过一生。这是必然的,很多年后拉美西斯最多是陆依曼给自己的孙辈讲故事时一个主人公,这个世界都会慢慢遗忘掉他,所以陆依曼希望能够在自己还记得他时,将他的模样急地更加清楚一些,这样是不是忘记地会慢一些呢?
“起来。”吴泽不依不饶,“你不起床我就直接动手了!”他在陆依曼耳边威胁到,“起床,到上面来。”
这架客机是大型的双层机,一层是大家睡觉的地方,二层是餐厅和会议室。陆依曼知道吴泽把她叫去二层是想干什么,可是今天她心情不好,没有精力。
“你还在想他吗?”吴泽递给陆依曼一杯热水,坐在她身边。
“难道你要叫我忘记今天的事情?”陆依曼没好气地回答。
吴泽挠挠脑袋,有些为难:“我不是小气到不准你像别的男人啊,只是......除了他,除了他你想哪个小白脸都无所谓。”
“拉美西斯不是小白脸!”陆依曼“啪”地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瞪着吴泽。
知道陆依曼现在正在气头上,吴泽也不跟她计较,他拿出那份已经拟好的婚前协议书摆在陆依曼面前:“我有一个地方想改一下。”现在最好的做法应该是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里,”吴泽指着那张纸,“你写的是如果我死了,财产按照既定法律分配给你。我想改成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我们是夫妻关系,我的全部财产都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