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正如莫西里说的那样,态度随和,待人亲切。我们刚去就领了一顿夸奖:什么年少有为啊,一表人才啊之类的,只要是好的词全往我们身上套。
莫西里告诉我们,老板还经常写诗,我向老板要了他平时写诗的册子,大概地翻了翻,字迹镌秀,纸张干净。有几句诗我到现在还记得:
生命是一只凌翔的鸟,总有一天要远飞的。
她清澈的眼睛里折射出光的柔情,一旦她闭上眼,那光便也不在了。
即使我们的相遇是一场诀别,请别难过,至少我们彼此见过。
还有很多诸如此类的诗句,只是我没有一句一句地往下看而已。
老板和陈歌一样,都有着长发。他用红色的丝带绑住发丝,穿着一件经典款的灰色条纹衬衣,外面套着件米白色的皮质马甲。他很瘦,但比本杰明好些,不至于那样窈陷。
我们交换了名字,我知道了他叫蒙多利。蒙多利的皮肤惨白如纸,嘴唇却鲜红有色,眉眼处散发着温柔与风情。是令我惊讶的是,他居然比本杰明还大上两岁。
“两寸的照片,对吗?”
我点点头。他又看向陈歌,陈歌看了我一眼,也点头。
“不是口语满分吗?”我打趣他
“他讲话有口音.莫西里说话就没有。”
“有口音你就听不懂了?”
“嗯,毕竟我是个英语白痴。”
那种老式的照相机,我只在历史书上见过,镜头前蒙着一块黑丝绒布,蒙多利揭下黑布,闪光灯晃得我眼睛疼。
蒙多利说照片要等两天才能拿到,他很热心,还把胶卷一并给我们。我本想推脱,却架不住他的热情,陈歌还想付钱,也被他拒绝了,声称自己和莫西里是朋友。
“莫西里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怎么样,蒙多利人很好吧?”莫西里靠在门框上。
我说:“谢谢你了,莫西里。”
我们准备走,蒙多利却叫住了我,“J先生!”
“怎么了?”
“您的外套。”他把外套交给我,同时又塞给我一卷胶卷,他看着我,并没有说话。
“谢谢!”我快速将胶卷收进口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我,蒙多利有求于我。
“”车吧.”莫西里主动为我拉开车门,我坐了上去,车由莫西里来开。他今天有点邋遢,随意挽起的两截衬衣袖子,露出结实且青筋盘虬的一截小臂。
头发凌乱,有点像刺猬,胡碴也长长了。
他似乎不太爱收拾自己,明明不丑,却总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跟流浪汉一样。
“你该剃胡子了,莫西里。”
“回去再说。”
他吹着口哨哼着歌,一路上左摇右摆地。他的车技很烂,来的路上我就发现了,有那么几个瞬间,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在这辆车上。
回到家,莫西里跟着蘑菇队采蘑菇去了,他本想带着我一起去,但是因为陈歌还没有完全好,所以我选择留下来照顾他。
“蒙多利给的胶卷。”我把胶卷递给陈歌,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胶卷,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
“得找放大镜来看。”
我记得放大镜就在针线盒里。
陈歌拿到放大镜,看了眼胶卷,他又让我看,好像是一张张人像照片。
“得去把照片洗出来才行。”陈歌说。
“蒙多利?!”
“看来这就是他的目的了,他想让我们单独去找他。”
“现在?”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