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烛带着国老一路绕过各种畸形异兽,不单是地上有,连树上也有盘踞的被污染的鸟和蛇。
剑悄无声息地斩一条蛇,灵剑重新化为灵气后覆盖在手心,风烛猫在树上,一手拿着蛇的尾部一手拿着头部,皱眉。
只见左手尾部处的蛇身内部已经被掏空了,全是黑雾,被国老的火燃烧过后向之前一样只剩一具外皮。但右手的蛇身还保留着正常的血肉状态,还是紧实、流血的。
风烛犹豫了一下,拿到眼前仔细观察,发现蛇身的血液中混有少量的黑雾,黑雾沿着血液流动的方向,渗透进血肉中,到最后会一点点将宿主蚕食殆尽,取而代之。
她心情有点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大概是哀其不幸吧。
国老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虽然它他们妖兽之间也是有食物链的关系,但这死法着实是有点惨绝人寰了。
它们这是把整个流云秘境当成培养皿了。
“太过分了,你还记得好久之前跟你回家的那次吗。那些被控制的村民,你说他们是不是也这样了?”
风烛听后沉默不语,盯着手上的蛇头,掌心覆在蛇头上发出淡淡的光芒,半晌,摇头:“不太一样,那会村民们还保留有神魂,这条蛇的神魂已经没有了。”
国老惊讶,凑过来看,一看果然是。
“也不知道是那个邪修学艺不精还是天外天的手段又进步了。”
国老原地跳了跳:“这半条蛇还要烧吗?还是说你想留着研究?”
风烛指着蛇身的血管纹路给他看:“你把里边的黑雾给烧了,但别破坏它的其他组织可以吗?”
国老看了她半晌,吐出一团火到她手上,摆烂:“不行,这活太精细了。我不想干,你自己来。顺便给个栗子给我,要剥好的。”
风烛:“......”无语。
但还是摸出一个栗子,指尖一划把栗子开壳,剥出里边的栗子肉给他。
国老一只爪子抓着栗子,另一只爪子维持稳定,就这么吃。
手上的那团火苗异常地听话,风烛让它往哪就往哪,很快她就能熟练地操纵了。静心凝神,将火苗抽成丝,一点点燃烧里边的黑雾,虽然费了些精力,但还算顺利地将蛇身中的黑雾剔除干净。
风烛刚想着把火苗还给国老,那火苗在她指尖一转,顺着筋脉就溜进了自己的丹田中,在那扎窝不走了。
风烛:“?”
国老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吃栗子,直到把栗子吃完才擦擦嘴:“大惊小怪,就一小团火而已。”
风烛:“??”
风烛拎起他后脖颈,咬牙切齿:“说,没了这一小团火你会怎么样?”
国老转转眼珠子,扭着脖子不敢看她,有点心虚:“不咋样,能咋样?有死不掉。”见风烛表演越来越严肃,这才如实交代:“好吧好吧,我说。我就是分了一点点的本命火给你而已。这些黑雾这么诡怪,我怕你死在这了。分出这一小点还不到我本命火的十分之一,能长回来的。”
风烛盯着它,啧了一声,把它拎起来弹了一下它脑门,拿出仅有的几块极品火灵石塞给他:“皂儿她们都有自己的储物空间,你这么神通广大,也应该有吧?”
国老哼了一声:“瞧不起谁呢。”说罢就把几块灵石收入囊中,留下一小块小的塞嘴里嚼。
灵气的波动吸引了树底下的异兽的注意,风烛立刻抓着国老,三两个跳跃离开了此处。
一路下来,他们不光遇到了被黑雾寄生的妖兽灵兽,还有几坨在地上滚动的黑雾,它们遇到有灵气的东西就凑上去啃食,啃食完就会壮大几分。
顺手灭了几个小旋风,他们已经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风烛感觉它们的等级顺序应该是寄生种,吞噬种,还有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
她打开地图,寄生种是灰色,吞噬种是....彩色?
她表情有点精彩,总之就是有点不符合话本里的好白坏黑定律就是了。不过灰色和彩色数量有算多,如果说精英一向稀少的,那么肯定起码还有一种天外天是他们还没遇到的。
收好地图,挑了条路往目的地去。
时间在脚步的跳跃间流逝,地面上的异兽也越来越多了,连树上 也开始扎堆,更不论天上那么显眼。他们的行动已经受阻了。
风烛带着国老远远地隐在一棵幸免于难的树上,传音入密:“怎么过去?”
国老很快就回复它:“能不能打过去?”
风烛摇头,纵使国老它现在是金丹后期的修为,但敌多我寡,被车轮战迟早不是办法。她拿出地图对着这处不断放大,尽管放到最大了,周围还是被众多围的密密麻麻地没有空隙。就在风烛苦恼之际,手腕上的柳枝自己动了,它沿着风烛的手臂向上不断蔓延。风烛一愣,没有反抗。
柳枝在她的外表编成了一件厚厚的衣裳,将外表能露的地方全都包裹起来,只剩下一双眼睛。风烛再看地图,地图上原本的紫金色光点消失了。
忍不住喜上眉梢,这柳枝还有遮掩人气息的作用。试了几只小怪后发现都感觉不出自己,风烛把国老往衣袖中一塞,偷偷摸摸潜入了异兽群。
一丛看着普普通通的草丛在异兽群中蛄蛹。
多亏这群异兽智商不高,没有发现这丛怪异的草丛。
忽然,风烛不敢动了。前方传来人交谈的声音。
是敌是友?
“这群人是乌龟吗?都缩在里边多久了。我都累了。”那道男声打了个哈欠,风烛透过枝叶的缝隙往外看,那人还穿着天岳宗的门派服。
回复他的是一道女声,风烛目光跟过去,一个穿着合欢宗衣服的女修把玩着金钗,缠绕头发了几遍头发丝又松开:“忍忍吧,都守了半年了。你还想像南部那群废物功亏一篑受主上惩罚吗?”
那主上似乎是什么很危险的人,仅仅是提到,那个男修就打了个寒颤:“算了吧,要是被罚和被吃,我情愿选择被吃。”
看样子那两人就是这里的头子了,两人都是金丹后期,风烛打不过,加上国老也打不过。更何况周围还有这么多小兵在这供他们差遣。
风烛就这么保持着蹲着的姿势,这一蹲就是两个时辰,从一开始心情还算宁静,到心情越来越浮躁,脸上表情都狰狞了几个度,但动作还是一点没有动。好在国老在一开始就被风烛叫去睡觉了,不然它现在也跟着受罪。
不光是身体上的累,还有什么也不能做底保持这个姿势两个时辰,她很无聊,心态有点炸。
女修将金钗插回发间,站起身:“我去觅食了。你看好他们,别出岔子了。”
男修眯着眼睁开眼皮,打了好几个哈欠,摆摆手:“快去快回,我也饿了。”
女修其实看他挺不爽的,但看在还要一起工作这么久的份上,没有发作,摸了下金钗,远去。
男修翻了个身,嘟囔:“钥匙在你那能掀起什么风浪嘛。这人皮睡的我真不习惯。”
风烛目睹了那男修扯掉身上的衣服,整个人开始融化,五官头发四肢都像泥巴一样快速下垂,最后化作一摊奇怪的泥巴摊在木桩上。
太恶心了。
风烛一口口水哽在喉咙,她忍不住咳嗽,但硬生生地憋着。眼泛泪光,看准了中间被包围的方向后,把国老摇醒,给它使了个眼神。
国老懵逼地顺着她眼神方向望去,目光锁定那坨泥巴,秒懂。当即就拍拍翅膀飞出去开始吐火。
柳枝没有收回,但识趣地减短了一点不妨碍她战斗。
灵气聚于掌心汇成剑,风烛带着火焰的剑气顺着国老火焰的方向直直地劈上那摊烂泥,边打边咳嗽:“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