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玱铉笑容勉强,明显带着苦闷,我问他何事他也不说。我拉着他闲聊,直到我提到了你,他明显不自然。”
阿念扁嘴,一脸不高兴:“所以父皇就怀疑我做了什么,是吗?”
“我只是想着你们是不是又生了误会,”皓翎王眼中含笑,“来这见到你,就顺口问你一句。”
阿念目光扫过他小指上的骨节指环:“阿政唤我,我和他告别了走的,走前看他情绪挺稳的。”
眼里一直不知道带着什么情绪,脸上也一直没什么表情,一直这样,带着股倦怠感,能不稳吗?
“玱铉离开故土来了皓翎,性子会敏感许多,平日里你们多交流,免得生了误会。”
政昭问:“父亲,玱铉是西炎送来的质子吧?”
皓翎王看向他,表情有些严肃:“昭儿,玱铉是我的弟子,你要叫他哥。”
“这质子当得可真舒坦,竟是来享福的。”政昭冷笑一声,“你对儿子都没如此细致。”
他也是做过质子的,不,准确来说是他质子的儿子,生下来后也是质子身份。
秦赵时有战事,他自记事起就一直处于极度不安和恐惧中,和赵姬经常东躲西藏。
赵国人对他们充满了仇恨和敌意,他在赵国备受欺辱。
后来秦赵关系恶化,白起攻打邯郸,父亲在吕不韦的帮助下逃离赵国,回到秦国,而他和赵姬却被丢在了赵国,赵国便想杀掉他和赵姬泄愤。
那时赵姬还是在意他的,在娘家人的帮助下,带着他四处躲藏,才得以在危机重重的赵国生存下来。
他被软禁在赵国,行动受限,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担惊受怕,身心备受煎熬。
直到九岁他才第一次踏上秦国的土地。
他在入秦前的记忆里一直都是和赵姬相依为命的,所以,他后面对赵姬的背叛十分不能接受。
像玱铉这种性子,若是出于他幼时的处境,怕是整个人都要被磨碎了,最后要么浴火重生,要么重新组成不能看的模样。
皓翎王轻叹一声:“我知道你是为你姐姐不平,但你没经历过这些,自然无法感同身受。”
阿念仔细想了想政哥的经历,竟是没什么甜的,父亲、母亲、知己、弟弟、臣子、儿子……对他都有背弃。
只能说政哥足够坚韧,换她,她得疯。
父皇啊父皇,我觉得,政哥当皇帝比你当得明白。
政昭抬眸看了皓翎王一眼,皓翎王心内一惊,主动转移了话题:“昭儿,你之前说要陪阿念去清水镇,我答应了。”
阿念嘴角上扬,和政哥去微服私访欸~
政昭问:“条件?”
“你们要带上玱铉一起。”
阿念立刻拉下脸,怎么哪儿都有他!
“我和阿政一起,为什么要插一个他?!不……”
“可。”政昭答应了。
阿念立刻改口:“……不是不行,但他比我们都年长,总不会还要我们保护吧?我们只带他去清水镇,其他的,我们不管。”
政哥既然应下了,一定有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