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昭捏着他的右腿,确定了错位之处,运转法力,麻痹了此处的痛感,碎裂、矫正、胶合,让它恢复了正常。
政昭搀扶着伤者坐起,胸膛抵着他嶙峋的背脊,取出药丸。
发现伤者嘴唇紧闭,药喂不进去,政昭一挑眉,直接卸了他的下巴。
轻松把药丸放进去,猛地把下颌回复,再托着他的下巴上抬,药丸入口即化,这是确定药下了肚。
趁着体内的瘀滞还没外排,政昭捞起人甩肩上,大步朝外走去。
他要快点把人丢进热水里。
要不是想着照顾这人的尊严,看他的人越少越好,他才不会亲力亲为。
琴棋书画靡不妙绝,尤擅经营;精通音律、诗书,智计无双,算无遗策。
能让涂山璟沦落至此,只会是最亲近最不设防之人动的手,想到这三年来涂山篌的不对劲,真相显而易见。
涂山老夫人经历了那么多,涂山家有什么事能瞒过她?
涂山璟他见过,除了太过仁善没有什么缺点。
涂山老夫人除了疼爱涂山篌,让他宣泄郁愤,想必,也是要借此拔除小孙子性格中的弱点。
小孙子不见了,只说失踪,却不派人搜寻,涂山家和曋氏竟都没意见,只能是涂山老妇人捂盖子,借口秘密试炼之类的。
大秦崇法,刑法他也很了解。
长期处于如此酷刑,漂泊到此,心境必然重创,涂山老夫人低估了涂山篌的狠毒,高估了自己的掌控力。
阿念放下笔,拿起纸张吹了吹未干墨迹,然后递给了旁边的侍从。
“按这个方子拿药,多拿些,药浴用的。”
听到外面的动静,小跑到窗边往外瞧,正好看到政昭像猎户扛猎物一样,大步往洗浴间走。
这男子力,就是小说里的勇猛攻啊,哪是上个世纪的百里东君能比的……呸呸呸!政哥前世那么勤政,都有二十四个儿子,十个女儿,能力和性向早就得到证明了。
涂山璟也没传出喜好男子的传闻,就算喜欢,也该是赤水丰隆。
阿念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不能一看到两个男的就兴奋,政哥可是有爱人的——事业。
“苻生。”
身前显现出一身青衣的男子身影,他恭敬行礼:“主子。”
“把涂山家如今掌家的公子是只老虎的消息合理散出去,我不想他利用女子的真情。”
真身是虎,非曋氏所出,却记为双生嫡长,弟弟失踪 ,哥哥掌权,老夫人帮忙遮掩,就看涂山还能不能安稳。
不参与大荒内任何朝堂纷争,只做生意,稳居幕后?
家主须是九尾狐,老夫人连他儿子那一脉要被替代都不顾了,还会顾忌这个?
“涂山老夫人就是地位太稳,过得太安适了。”
若不是她经常与意映相约会面,救下意映的就会是涂山篌,那次别有用心的设计估计成了,涂山篌这人,真是手段卑劣。
“现在,涂山篌就挺像她的。”
压着刚产子的女子,认下丈夫和背叛的婢女所生的孩子为亲子,还占了嫡长之位,享了她孩子应有的尊荣,只要是人,怎能不恨?
更别提丈夫还丢下她同那个叛徒殉情了,尊严脸面全被踩到脚底,这对世家之女是耻辱。
瞒又瞒不彻底,涂山篌变成这样,罪魁祸首就是涂山老夫人。
“把曋夫人的事也传开。”
世家曋氏可是中原六大氏族之首,嫁与青丘的嫡出大小姐受此羞辱,哪怕是为了脸面,也必须出手。
乱起来才好,方便他们浑水摸鱼。
苻生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试探着问:“皓翎玖瑶的身份是否可以……”
阿念嘴角翘起:“这把刀自然是要用在关键之处。若是她安安分分的,父皇也没舍下我和阿政,那就罢了。”
“可若是她出现后各种跳,”阿念笑得很甜,把毛笔沾了墨,手中拿着它高高抬起,再松手,“我会让她仗着皓翎大王姬活跃之时,让她再摔下来。”
毛笔跌落在米白的纸上,墨痕在纸上渲染,桌面、和她的衣裙上也沾上了墨迹。
阿念眼中的平静凝为数九寒冰,周身气势如冰刃刮骨渗寒。
她绝不允许,有人压在政哥头上,觊觎属于政哥的东西,地位、权势和大荒,都是政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