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白泽。
草庐前。
子明看着如雪片飞来的各种信息卡片,清俊的额头隆起如苦「川」。
其中一张纸片上写着:
「罗浮洞有个叫罗玄彬的,怀疑是云熠的人。他总是盯着子慕予,画了许多关于子慕予的画。尚未发现其他动作。」
另外一张上面写着:
「殿下对上神依旧心有芥蒂。」
子明在最后这张纸片上一下一下敲着手指,只见上面写着:
「焚情出世,动情者死。」
子明的指甲尖每敲一下都磕在「死」字上,渐渐地,上面的墨被磨糊,只隐约能看到一个「匕」字。
动情者,匕首也。
子明敲动的手指突然顿住,喊了一声:“庄喜。”
一道轻飘飘的白色影子浮在子明面前半空。
老头子跟十五年前别无二致,白帽白衣白鞋,满脸皱纹的枯瘦老头,木讷灰败,眼珠子如同蜡球。
“苏柔在干什么?”子明问。
“她睡深了,好像在做着什么噩梦。”庄喜的声音无比沙哑,如刀刮在铁锈之上。
子明前探手掌,空空如也的手心突然出现一股红绳。
“帮我跑一趟罗浮洞,将它绑在古元卓和子慕予手上。”子明道,“记住,男左女右。”
庄喜刻板的脸上嘴角微张,这已经是他表示惊讶的极限。
“我怕子慕予。”庄喜的声音实在干涩难听。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子明要做的事。
子明与子慕予的整段故事,他其实都在旁观。
都说旁观者清,庄喜觉得自己不清。
这个「清」,当然不是寻常「清楚、清晰」之意,而是「清白」。
面对子慕予,他是真的心虚。
子明的计划中,算计了许多人。
有些是罪有应得,有些,却是无辜。
而子慕予,在庄喜认为,是当中最无辜的。
他一个无根无依的鬼魂,其实见过他的远不止子慕予一个人,可是见了他却不嫌他恶他怕他,还特地问他姓名的,子慕予是唯一一个。
他之所以不敢出现在子慕予跟前,除了心虚,还有内疚。
“你一个死人怕个活人做甚。”子明皱眉不满地道,等他继续说话时,声音里多了几分努力出来的耐心,“这种事向来是你办的,我也只能倚仗你。隐去身形,这件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听清楚了?!”最后一句,有警告之意。
子明手心的红色丝线游动着飞向庄喜,最后缠在他的手腕上。
庄喜神情木讷又添了苦涩,真是脸苦如瓜。
这些红色的丝线,是情丝。
子明,即公孙日月,木阶三品正神,兼任孽海情天司神之职。
男女一旦被同一根红丝缠上,便会发生很多机缘巧合之事,促进男女生情。
心脏离左手更近,若是男左女右,便是让男方先对女方动情。
庄喜除了暗暗叫苦还纳闷。
既想要给子慕予牵情丝,丰俊朗不是更合适吗?
子慕予对古元卓,明明只是手足之情。
疑问归疑问。
子明交代的事情,庄喜还是不敢耽搁,白影朝罗浮洞的方向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