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云熠不得不亲手下厨做饭。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在厨艺方面天赋异禀。
不管是被衬托的,还是他确实悟性大。
第一顿饭,两个人一人捧着一个大饭盒相对饱餐一顿后,差点想哭。
“你穿这件蓝袍是真好看啊。就是长些,我给你改短一点。”林予安自信满满地给自己揽了活。
她把云熠换下来的袍子做了长短标志,在袍脚处用炭条画了线,然后就要用菜刀剁。
“不能用剪刀吗?”云熠是没眼看。
“家里没剪刀。”林予安道,“你要是看不过眼,我徒手也可以。”
嘶!
好好的下摆,被扯得毛线藕断丝连。
“看吧,是不是比不上刀剁的整齐?”袍子就这样递还给云熠。
“不缝一下吗?”云熠奇道。
“不会。”林予安摊手。
“拿给裁缝缝一下,也是可以的。”云熠无奈道。
“没钱。”林予安道。
云熠被逼得拿起了针线。
“你是真聪明呢,怎么什么都会?”林予安在一旁看着,咋舌道。
云熠养伤这段日子,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转眼,过了三个月。
云熠的伤养得差不多了。
“承蒙你的照顾,我要走了。”一天早饭后,云熠对林予安道。
“你要去哪?”林予安问。
想起自己的仇和恨,云熠的双眼如隆冬冰雪一般寒冷:“我有必须要做的事。”
“明天再去,我给你打把趁手的剑。”林予安道。
云熠诧异,不知林予安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不过,他确实需要一件武器。
林予安扔给云熠一只香囊:“大夫说你体内有余毒,里头的药每天都要服用三次。今天你第一次服,需要用双倍剂量。”
云熠不觉有异,解毒对他复仇有好处,可是下午和晚上两次双倍剂量服下,他的眼皮盖抬不起来了。
朦胧中,林予安站在他床前。
“杀人不适合你,我来帮你杀吧。就算报你半年前的救命之恩。”
云熠口不能言,只是缓缓地困惑地眨眼。
林予安笑:“服了你了,居然至今不曾想起。这个院子是你的。当初你买了一个院子,收留了一个人,全忘了?”
“这些豆角、黄瓜和土豆,是以前一个婶婶种的,她怕我会饿死。现在,我把院子还给你。为杀冯易毁了自己的人生,不值当。你的仇,我帮你报。你的恨,我帮你解。你,好好活下去。”
云熠讶然于林予安居然什么都知道。
他从没在她面前提过他的仇人是兵部尚书冯易。
既知他的仇人是兵部尚书,就该知道这件事九死一生。
“你有什么本事,能帮我报仇?”云熠看着林予安转身离去的背影,无声喊着。
林予安走在刺目的晨光中,似回应他,留下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我的本事,就是杀人啊。”
云熠不信林予安能做什么,只怕她白白送死。
冯易兵部尚书这个头衔可不是虚的,他掌控实权,府里豢养私兵两万,出行均有精兵甲卫随行。
他睡了三天。
等他醒来,立即离开院子,化黑了脸,修了脸部轮廓,做了伪装,准备潜入离尚书府最近的一条街。
可是,街上戒了严。
精兵冷甲加身,来回奔忙,抓到人就对画像,似乎出了天塌的大事。
惶惶的人们压低声音交流。
“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昨晚有人刺杀冯尚书,现在正在抓刺客呢。”
“那冯尚书怎么样了?”
“据说好得很。反倒是那个刺客,受了重伤,正在四处逃窜呢。”
“到底是谁想不开,敢刺杀冯尚书?”
“真真是活腻了。”
“看那刺客画像,是个女的呢。”
“啧啧,好好的女郎,咋做刺客去了呢?”
云熠听着,心突然慌了。
林予安若受了重伤,照他们这般翻找下去,肯定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