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是别人送我的老母鸡。”秦勿用将露出鸡头的一面展示到孙成友眼前，“你家住这边？”

孙成友指了指远处的一所房子，“那里，那个就是——你家不是县城的吗？”

“对啊，我来这边给人送东西。”

“你也没读书了？”

孙成友眼睛放光，用期待地目光盯着秦勿用，可听到秦勿用否定的回答后，他眼中的光芒黯去，垂下脑袋，不再复先前的热情。

秦勿用留意到孙成友话里的重点，问道：“你没读书了？”

“我初一读完就没读了，我成绩不好，也不喜欢读书。读书苦，读书累，读书还要交学费。”孙成友小声地说。

“读书——额，那你以后准备进场吗？”秦勿用本想辩驳几句，但随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转开话题问起了孙成友以后的打算。

“我想去外地打工，厦门那边一个月工资有三千多，而且那边很发达，想买什么都可以，还有很多旅游景区，可以在里面随便玩。”说起沿海那边，孙成友的眸中再次亮起了星采。

他冲秦勿用吹嘘：“我有个亲戚就在那边上班，他说那边有很大的动物园，还有游乐场——你知道威斯丁酒店吗？五星级酒店，厦门那边就有。里面的菜特别特别好吃，我亲戚就给我带了些回来，那种味道你没有吃过根本无法体会。”

秦勿用不想拆穿老同学的谎言，也不想打击老同学的梦想，便岔开话题问道：“你和其他同学还有联系吗？”

秦勿用没有顺着五星级酒店的话题往下讲，反而问其他的东西，这让孙成友有些不高兴，于是也不再多言，目光开始在田壁上巡视。

“这里有个洞。”孙成友跳到田里，开始用手挖洞。

几分钟后，他从洞里抓出来一只六七厘米长的龙虾，将龙虾放进编织袋后，孙成友没有从水田上来，目光继续在田埂上扫视。

跟着孙成友的行走频率，秦勿用缓缓地在田埂上行走，两人沉默着都没有说话：一人在抓龙虾，另一人则在回味记忆里光景。

一人在田里行走，一人在田埂上行走，两人相隔不远，但却隔着距离。田埂走到尽头，孙成友跳到了相接的另一块田里，秦勿用站立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良久后，秦勿用沉默地朝着大马路的方向走去。

没有告别，但也许一辈子都碰不到彼此了，但即便是能遇到又能怎样？

“一棵树有一根主干，主干上有无数枝桠，枝桠上又有无数更小的分枝，细小的分枝上还有更小的枝条。如果目的地不同，终究都会越离越远的。”小蝶悠悠感慨。

“小学同学，以前玩得挺好的，初中的时候，我们分在不同的学校，慢慢就断了联系，没想到今天会遇见。”秦勿用将记忆里的无数画面用简短的话作了总结，也算是对这段曾经的友谊的总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我的路——”秦勿用看着一望无际的泊油路，紧握拳头。

“你的路是大道！”小蝶说。

“大道？”

“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