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条、土豆片、里脊肉……”杨婕一边念叨，一边将想吃的食材放到塑料篮中。

“五加一，六块加两块八块……一共十七。”老板接过篮子，看了秦勿用一眼，见他正在选东西，于是便在本子上记下了价格。

他麻利地将竹签上的食材一一拿下，丢到沸腾的红油汤锅中，油汤看起来很辣，上面漂浮着一层油亮亮的辣椒油。

选好食材，秦勿用将篮子递了过去，随即从兜里摸出钱来，“我这个不要辣椒……要一点，很少很少，略等于无那种。”

秦勿用不知道老板有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他再三强调，老板也耐心的一一应答。老板将秦勿用的食材丢到了另一个不锈钢漏斗中，这会功夫，他已经算好了价钱，“十七块的十四块，一共三十一，是分开给还是一起给。”

“一起给，三十一是吧？”秦勿用将钱放到了案台，又看了一眼汤锅，略微犹豫后，他还是决定不要辣椒。

“我那份还是不要辣椒了。”他这样对老板说。

老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停下手中的动作，郑重其事地问：“到底要辣椒还是不要辣椒？”

秦勿用下定决心是不要辣椒的，但是经过老板这么一问，他又陷入了犹豫之中，“那个，汤底辣不辣啊？”

“这个……”老板被问住了。这种感觉上的东西本就是因人而异，有人觉得辣，有人觉得不辣。这种很主观性的问题被提到台面，老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思索片刻后，老板决定用自己的亲身体验作为实例说明：“我觉得不辣。”

听到这话，秦勿用终于作出了决定：“好，那就加一点辣椒，大概五分之一勺，辣椒油和辣椒的比例一比一。”

秦勿用的话听起来很矫情，但他内心深处其实是不想这样的，他只是单纯地将心中所想描述出来，以直观、具体、精确的方式。

杨婕对秦勿用有些无语，很委婉地表达了内心所想：“你活得还挺精致的。”

“还好吧——你要不要加辣椒？”对于自己的言行，秦勿用并没有意识到有不对劲的地方，但被杨婕这么一说，他开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能岔开这个话题来避免尴尬。

“加一点吧，十克左右，误差不要超过零点一克。”

“吃个麻辣烫而已，你这就过分了啊。”

谈笑中，老板将漏网从油汤中提出，置入盆中，用剪刀剪碎，又撒上调料葱花，动作麻利而迅捷。

“那个……忘了问你们要不要葱花和香菜。”老板看到撒在盆中的葱花略显尴尬。

熟能生巧，习惯成自然，老板的习惯动作让他忽略了最后的问询，竟然直接就在麻辣烫里面撒上了葱花。

这两个顾客可不是好伺候的，若是因为葱花的问题在这里闹起来就有些麻烦了。作为生意人，他不可对顾客施以暴力，顾客是上帝，虽然这两个‘上帝’看起来有些不太正常。

“加了就加了吧，没事的，我们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再加点芫荽。”

杨婕对此毫不在意，秦勿用也不是矫情的人，所以二人都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