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是那孩子/我呢?
——为什么你才是幸运儿呢?
我也想要被人爱着长大啊!我也想要能够露出光明那边的眼神啊!
如果说这都是神明所安排的命运的话,那为什么不是我呢?!
嫉妒嫉妒嫉妒嫉妒嫉妒嫉妒嫉妒。
宛如神明的杰作,受害者与施暴者的轮回达成了一个完美的圆。
意识到这一点的林朝,也完全控制不住向洛河散发的恶意,同时也没有意识到,她渴求洛河所散发的善意。
织罗的注意力不出意外地几乎被对方完全占据,两个人几乎密不可分,为了不触及织罗容忍的边线,也不能用太过分的词语,做让对方伤心的事情。
因此在洛河看来,林朝不过是被抢走玩具的小孩子在发小脾气罢了。
直到林朝发现了洛河隐藏的小秘密,她把那只神圣的炭笔藏在了自己所编织的小猪内,又加入了会被原谅的‘证据’,开心地等待着对方所露出的丑态。
她故意在洛河面前把玩着那个草编的玩具,看着对方一无所知的脸,内心再一次翻涌起复仇的快感。
但是也很奇怪。
因为洛河并没有伤害她,她又为什么觉得这是复仇呢?
林朝想不通。
她鬼使神差地把那只小猪放在了自己的柜子上最贴近床铺的位置,那里空了很久,上一任主人还是她的兔子玩偶。
;可是洛河的反应实在是太慢了,慢到林朝都几乎忘了这件事情,小孩子喜新厌旧的速度是很快的,即使那只小猪被放在了床头,从每天被拿着把玩到落满灰尘也是短短的一周之内的事情。
因此,在被洛河问起那支笔的时候,她还茫然了一瞬。
被发现的情况林朝早就考虑过了,自己准备的证据,洛河的性格,事情的走向,一条条都被她清晰地计算过,只好好地利用自己小孩子的身份,肯定会被原谅。
但是在反应过来后的一刻,脑子首先浮现出来的念头是——
——为什么你会先怀疑我呢?
为什么要怀疑我啊?
明明织罗也有嫌疑啊!别人也有嫌疑啊!为什么要先怀疑我啊?!
这种毫无理由而来的念头占据了她的脑海,没有任何逻辑性、充斥着无理性的情感,奇怪奇怪奇怪奇怪。
准备好的说辞全都忘记了,取而代之的是浸满了恶毒词汇的毒汁,连林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说出如此充满赤裸裸又没有艺术感的敌意的话语。
并且,在说完之后,熟悉的愉快感并没有充斥在她的心间,填满了心房的是一种酸涩的陌生情感,就好像有水往里面侵入。眼眶不受控制地分泌出泪水,就只好睁大眼睛竭力不让它丢脸地落下来。
转身跑走的时候好像没能控制住,不过应该不会被注意到吧。
回到房间之后,她用力地拥着那只亲手编织的玩具,就好像这样就能把被心中缺失的部分补上。
时间不会倒流,如同她的兔子玩偶被永远埋在了池塘的湿泥里。
看起来,应该不会被轻易原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