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仅仅一点罢了。

见到对方打招呼，本欲就此越过的她，便也澹漠地朝对方点了下头，却一个字也没多说，浑然没有交流的意思。

等到颜则卿越过身形，走进武道院。

陆云天的眼神渐渐凝重起来。

作为世家核心人员，他对于武道方面知道得比寻常武者要多上许多，接触各种各样的情况更是不少，所以就在刚刚，他敏锐的察觉到，对方，和记忆里的不一样了。

“果然是跨过真武了么......”他站在原地眼神闪烁，似乎在勾连着一些事情。

而已然进去的颜则卿，则全然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不，应该说，她甚至都懒得琢磨这瞬息间的交错。

有这功夫，她可以做更多对自己来说有意义的事。

比如说......

“嘭！”

她一脚踹开了自家演武堂的外堂大门。

然后她就迎着所有人的复杂目光，如入无人之境般晃悠悠地走进这阔别了许久的‘家’。

直至内堂。

“大小姐。”

颜则卿脚步一顿，看向拦在身前的老仆。

她记得对方，或者说，颜家里外几乎没有记不得的。

一名外姓人，却跟随了三代掌门人，如今虽垂垂老矣，但双目依旧有神，腰杆仍然挺直，即便是面对这位当代掌门人的嫡长女，他也不卑不亢地将其拦在门口，只为遵循掌门人之命。

“你要拦我？”颜则卿澹漠地盯着他，眼里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不。

不是没有感情色彩。

而是将某种情绪强行压在了面具之下，让人看不出破绽。

然而，感情可以隐藏，身体里下意识的本能反应却是压抑不住的，至少，这一瞬间她没压抑得住。

老仆扫了眼颜则卿那紧握的拳头，面上轻描淡写地说道：“掌门人交代过，大小姐若不同意他的事，便不得进内堂。”

“是么......”颜则卿渐渐眯起眼，目光越过老仆，看向其身后的内堂。

那里中门大开，里面幽深宽阔，她曾在里面肆意奔跑，在能贴切感受到的关爱目光下随意玩闹，所以她知道，那里面很大，大到足以容纳下许多许多，可此刻，却好像再容纳不下她。

不。

不是内堂容纳不下她。

而是当代掌门人的利益，容纳不下不妥协的她。

“既然这样......”颜则卿紧紧握着拳，那力道甚至将指尖都攥出清白之色，却又在半晌后，缓缓松开，“那我就不进去了。”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转而在老仆略微皱眉的表情以及不解的目光中，勾起嘴角，意味莫明地笑了下。

“就麻烦你告诉他，我们后会有期......”

说着，她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就如进来时那般，又闲庭信步地离开了这个所谓的‘家’。

而就在她走出外堂的同时，老仆也走进内堂，找到了颜千钧，并将她来过的事托出。

颜千钧听完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面上不怒不笑，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淡淡一句，“知道了。”

老仆走了。

连素云欣然而入。

她来到颜千钧跟前，一脸担忧地问道：“那孩子一个人就这么走了，以后万一再出点事怎么办？要不干脆就随了她的愿......”

颜千钧挥手打断她，“这事没得商量，说定下就定下。”

连素云听完低垂眼眸，眼底闪过莫名，“可她要是跑远了不回来，那这事......”

颜千钧放下茶杯，淡然一笑，仿佛自己是那个运筹帷幄的王者，面上的自信几乎要堆积成山，“呵，她到时候会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