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苏如意笑眼弯弯:“四哥,走!国营饭店下馆子去!”
苏铜立刻举双手赞同:“四哥请你吃红烧带鱼!两份!哥有票!”
两人来到国营饭店,苏铜果然点了两份红烧带鱼,还点了红烧肉、糖醋排骨和大米饭。
苏如意没有拒绝苏铜的请客。
海市国营饭店的红烧带鱼是一绝,不带尾巴、不带肚子的净肉,烧得咸香软烂,轻轻一抿就能脱骨。
就是量少,一份才两个菱形块儿,加起来还没巴掌大。
苏铜把两份四块带鱼都推到苏如意面前:“多吃点儿!”
苏如意笑着夹回一块到苏铜碗里。
两人话不多说,捞起筷子就开始干饭。
这年头儿,街上没有饭馆。想要请客的人家,一般都是来国营饭店。所以,大师傅的手艺,都是第一流的。
苏如意和苏铜各吃了三大碗米饭,又把所有的菜吃得精光,然后靠在椅背上,都揉着圆鼓鼓的肚子,相视傻笑起来。
与此同时,苏家小院。
苏玛瑙踩着凳子,正在揉面。
她的身后,是被斧头砍坏的橱柜——苏如意拿走了橱柜的钥匙,她打不开,砍了好久呢。
管玉梅从昨晚开始高烧,今早完全起不来床了。
苏玛瑙睡醒时,灶台还是温热的,但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烹饪的痕迹。
她不知道,为了赶考试,苏如意五点多就起来做饭给自己和四哥吃了。
苏玛瑙第一次揉面。
随着“面多加水、水多加面”这个原则的滥用,很快,她发现面口袋里所有的白面都被自己用光了,而盆里、手里、还有自己的衣服上,全都是或干或湿的面粉和面絮。
她心虚起来,到底是十岁的孩子,她哭着向正房跑去。
管玉梅忍着欲裂的头疼起身,就看到一身面的苏玛瑙站在那儿咧着嘴哭。
她只觉得气血逆涌,拉过苏玛瑙,扬起巴掌就打在了她的屁股上。
一下,两下,三下……
苏玛瑙呆住了。
继被扇了耳光之后,她又解锁了新的人生体验——被打屁股。
几秒钟后,她才想起来哭:“妈,我是看你病了,想给你做顿饭吃啊!妈!我是担心你啊!”
管玉梅厌恶地盯着她:“闭上嘴!不许嚎!”说着,她突然狐疑地问,“你怎么变得这么丑了?”
苏玛瑙顿时忘了哭。
几秒后,她冲出正房,回到西厢房。
不顾一手的面,捞过窗台上的破镜子,就照了起来。
“啊!”
镜子里映出一张大黑脸,她惨叫一声,吓得把镜子丢在地上。
顽强的镜片竟然没有再摔碎。
过了一会儿,她又捡起镜子细细地照。
自己的皮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黑了?
她再仔细一看,原来不是皮肤黑,而是她的脸上,笼罩了一团浓浓的黑气!
原本鲜明的五官,在黑气的侵蚀下,也变得黯淡无光。
苏玛瑙倒吸一口冷气,摸了摸空空荡荡的脖子,喃喃道:“完了……珠子……苏珍珠你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我饶不了你……”
管玉梅已经硬撑着起了床。她追过来,看到独自念念叨叨的苏玛瑙,有点儿发怵:“三丫头,你发什么神经?突然要做饭?那个丧门星呢?”
苏玛瑙摇摇头:“我起床的时候,二姐就不在了。不但二姐,四哥也不在。”
管玉梅狐疑道:“老四也不在?那……你大姐呢?”
苏玛瑙继续摇头:“大姐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什么?!”管玉梅竖起眼睛,“你咋早不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