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意看着眉飞色舞的老头儿,也由衷地笑了。
而余敏带走苏铁后,绕了个圈子就把他放在了大腚河下游。
苏铁沿着大腚河边逆流而上,一直来到了丁秀萍的窝棚附近。
她的窝棚离河边挺近的,又远离整个村庄和知青点。
跳出了原有的思维,如今苏铁越看这个地方,越觉得不对劲——谁家好人会住在这种地方啊?
如果真的如丁秀萍所说,她爹死前给她留下了大笔钱,那么她肯定是要在村里起房子生活的。
再不济,如果顾虑着王美菊一家人的势力,她去别的村子另起炉灶,也不是不可以啊,为什么非要窝在转身都困难的窝棚里?
苏铁爬上了一颗大槐树,跨坐在树杈上,隐匿了自己的身形。
他从兜里掏出苏如意给他装的两个糖饼子,嚼了起来,又拿出苏如意给他挎在身上的水壶,灌了几口消暑汤。
这个视角,窝棚尽收眼底。
直到早上九点多,丁秀萍才起床。
苏铁再次发现问题——从来不上工的丁秀萍,到底是靠什么活着的?
丁秀萍打着呵欠来到大腚河边,先是把手在河里泡了一会儿。
昨天,她手上的燎泡,苏铁拿烧红的针挨个给挑了,现在想必是很疼的。
她泡了一会儿手,回到岸边,脱下裤子撒了一泡长长的晨尿。
苏铁忙闭上眼睛转过头去。
可是,很快丁秀萍那娇俏的声音传了过来:“干什么呀!当心有人!”
苏铁转过头,就见村里的老混子丁四赖正从后面抱着丁秀萍的腰不撒手,而丁秀萍正面对着苏铁站着,根本不挣扎。
丁秀萍连裤子都没提上,那场面别说有多辣眼睛了。
苏铁只觉得自己太阳穴处的血管,都砰砰跳了起来。
丁四赖不管丁秀萍如何挣扎,抱紧了她就是不撒手:“有个鬼!是不是等你那个小白脸知青呢?那个知青是不是傻啊,竟然能让你用鸡心的血给蒙过去?到底是毛头小伙子!”
丁秀萍掉下脸来:“四赖子!你这是要干啥?要是让苏铁看到了,咱俩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咱俩本来就洗不清!老子的儿子就在你肚子里装着呢!”
丁四赖嬉皮笑脸道,“我是来告诉你啊,你那个小白脸,一早就被警车呜哇呜哇给拉走了!”
“你说什么?!”
丁秀萍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苏铁被抓了?!”
“嗯呐!”
丁四赖满不在乎地上下其手,“这下,你嫁不了小白脸了,还是就嫁我给你说的那户人家吧!就在隔壁村,路也不远,那里也没人知道你的事儿!咱俩还能时不时见个面儿!”
“丁家大院那些人,是苏铁杀的!苏铁准是为了我杀的人!”
丁秀萍全身颤抖起来,“他是为了我!他好傻……”
见丁秀萍要哭了,丁四赖顿时觉得意兴阑珊。
他掏出十块钱:
“这钱你先花着,好好想想,嫁那个瘸子你不亏!
他家一个孤鬼,好摆布!
你肚子里我的儿子也就能过明路了!
你要是跟他过不下去了,咱俩到时再好好商量商量!
他家可——四间大瓦房呢!
四间!
大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