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破镜子指不上了,多半报销了,这附近看可有瀑布没有?
碧霞想了想道,有,女常侍莲放引着诸仙压着山路徐行,一路上,斗折蛇行,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地势渐低,行之不久,闻见水声,再行少许便伐竹取道,下见一小溪,水尤清冽,在溪中撑着筏子逆行片刻,水流逐渐湍急,再抬头便见得前方数十米处一挂瀑布高悬在空中。待得几人走近瀑布,右手食指点一声,定,那瀑布方才还气势磅礴的流动如今竟然动也不动,定格的瀑布真似镜面一般光亮,月老再一声,出,这瀑布改制的镜中有了影像,境中是当今尘世的几个转世神仙,呀,怎么不对?想了一想,似有所悟,然后
在右手食指上啐了一口,撸起袖管,翻页似地往前面接连划了几下,镜中出现了牡丹仙子非烟在王母身边侍奉时候的宿敌,水仙仙子河冰清,她伙同一个蒙面了的黑衣男子悄悄潜入月老掌管人间姻缘的所在,植满悬丝树的”相思苑。”
满园的悬丝树上除了刻有人名的提子大小的相思青果,还有每相距不远处的两枚青果的果蒂上结着红线,是条条发丝一般纤细的红线,是以近观不清楚,而站在苑口,远远望进去正是象征人世姻缘的红线肆意招展。
若是细看那相思果竟然也各不相同,鲜嫩的是年轻的夫妻情侣,暗绿的老些是结发多年的老夫老妻,两个果子,不时因某一个突然坠地而红线断开的,则意味着因死亡而导致的这一世缘尽。
悬丝树边,两人各自掐算了一下,同时走向院中左边第三颗树,冰清口中念念有词,翻出手中掐着的口袋,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喜鹊驮着只螃蟹,喜鹊驮着螃蟹飞到树上,那螃蟹伸出钳子,只是一掐就掐断了一根红线,冰清探身向前细看了看却惊叫,啊呀坏了,果然剪错了,是旁边这条,于是指挥那螃蟹剪断了旁边那条,那冰清却忽的讲两条断开成四条的红线的细看了看,将当中两条系在一起,另外两个胡乱缠在一处,然后得意的乐了。
众仙正看得出神却,月老则忍不住插嘴指点说,”绳子的结打的不对,系的这样乱难怪尘世中的几位乱了套路,这小姑娘的缘法就出现在这混乱的缝隙间啦。”
看客只顾盯着这罔顾天道伦常的大胆却居心叵测的花仙子,惊讶的感叹,她怎么敢这么干!就不惧天谴么?再说这么坏人姻缘委实有些缺德,有些邪恶。
那黑衣人说,“你为什么还将他俩的线同别人的系在一处?你!”
冰清冷笑说,“我不仅要看着她得不到,还要她看着别人得到原本应该是她的心爱之人,才能解了我心中的恨。”
“那男的和别个在一起,你心理不难过吗?”
河冰清却说,“我看着她难过我就舒坦,至于我么,我总也不愿意为了个男的就追随下凡,凡界的生活我一天也过不惯了,纵使投胎去了人间,我两个若不在一棵树上我也没办法换命数,左右他眼中也没我,纵然喜欢他,他和谁在一起我也管不着,只要不是她,谁都行。”
两人说着话转身离开。
诸人看过惊道,原来如此。。。。杜康却问那黑衣的男子是谁?
躲在狸子耳朵里悄悄窥视的灵献暗暗心惊,原来是他。原来他说了谎话,却是个遇人不淑的可怜人。
碧霞掐指算了算,叹道,“也是个痴情儿,是来自幽冥鬼界,是思慕冰清的人,为了这番擅自碰触悬丝树的过错独自承担全责,已经认罪跳下诛仙台了,虽没死绝,却不过余下一脉魂息而已。”
司命收起了妙英镜,渡厄则捉住杜康的手腕细细诊视一番后,竟然训斥道,”年轻人,你这面色这般颓废,脉息也颇微弱,我猜想乃是因人间浊气侵蚀到了内脏,你魂体内仅仅余下的这两百多年的修为根本不足以使你护住心脉不受损害,眼看着便是人间月食,你不及时回去广寒修养却耽搁在人间这不是自我糟践么,你若不能守护住太阴助你炼化的这半个魂魄,你年纪轻轻的稀里糊涂的就这么魂飞魄散了,又对得起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