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一位中年男子突然丢掉棺材盖,满脸戾气道:“你瞎说什么,我验了十年的尸,难道还不如你这一个毛头小子懂了?!”
他拂了拂腰间的衣带,不经意间露出一块木制腰牌。
正是大理寺下发的仵作文书!
沈初努了努嘴,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身边还有个大理寺少卿呢!
“严仵作稍安勿躁,本官相信你的验尸手段,只是这位京城里来的小兄弟有疑问,你就把所验结论讲给他听听。”
一口一个京城,沈初开始怀疑陈佩之是不是对京城有仇。
一旁,季多瞧着沈初一脸无辜的模样,默默移至蔺淮言身后,以他对沈初的了解,一会儿严仵作可能会怀疑人生,而这个角度能更好的看清楚她是怎么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虐哭别人的。
严仵作点头,就算陈知洲没有暗示,他也准备给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一点教训。
他卷起衣袖,指着死者道:“男,而立之年,尸僵已经消失,符合三日前的报案时间,死者眼鼻出血,颜面唇青紫,嘴角还有一串血沫留下的痕迹。后脑枕骨下侧有坠落伤。”
说完,挑衅地看了眼沈初,从腰上取下手部护具戴上,“瞳孔扩大,喉头发黑。”
他接着又插入一根银针在死者口中,“银针顶部发黑,死者死于中毒,然后摔落于地。”
沈初一脸认真地边听边点头,严仵作哂笑一声,自己验的尸比这小子吃的盐都多,竟然还想班门弄斧,推翻他的结论,可笑!
他等着沈初膜拜他,可等了一会儿,却见沈初也一脸懵的看着自己。
“这就……验完了?”她眨了眨眼睛问。
严仵作面容一滞,这臭小子什么意思,什么叫这就?
“尸体症状这么明显,不是中毒还能是什么!”他不耐烦道。
沈初哦了一声,“你刚刚说的症状的确是中毒后的表面迹象,但是我有一个问题,你知道案发现场毒下在哪里吗?”
考他?
严仵作眯着双眼看向沈初,“案发现场食物有用动,死者口内有食物残渣,自然下在饭菜里。”他语气一转,义愤填膺道:“办案讲究的是快狠准,查明死者是死于中毒,而现场又有食用过的食物,就行了,有时间去查具体是哪一样菜里有毒,还不如早点找到投毒的人!”
沈初眼眸睁大,这人竟然对自己的失误都能理直气壮,不禁佩服他的厚脸皮,“既然如此,我有一点想请教严仵作,死者巩膜黄染,眼圈灰白,脸盘肿胀,是为何。”
严仵作冷哼一声,“自然是酗酒已久,肝脏成疾,”
“好!”沈初点头,基本功还算过关。
“那请问,此女要下毒杀害一个酗酒的人,为何不在酒中下毒,而非要在茶中下毒?”
严仵作眉头一抖,“这只能怪那个女人笨,下毒都不会下。”
沈初惊的下巴都掉了,“明明是你方向判断错了!怎么还怪起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