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不知事情原委,可自己是在与她一起进宫后病倒的,一个统管王府的正妃,若是妥善处理,怎么会逼得一个贴身伺候的丫鬟亲自去府外求医。
宛冬比她稳重,一向处处为她着想,怎会不知求助于齐煜是何后果,可还是这么做了,为何?
只是被逼无奈罢了。
现下想来,之所以去见季贵妃,也是她故意为之,让自己难堪吧。
本以为同为女子,她们之间更该惺惺相惜才是,是她想多了。
黎青蒲毫无血色的唇角轻轻勾起,似笑却毫无笑意,更多的是自嘲。抬头迎上她的目光,反问道,“你是想让我发生什么越矩的事?”
卢江蓠轻轻笑了笑,云淡风轻,“姐姐这是什么话,殿下将瑞王府大小事务交予我,我就得负责到底,我绝不允许在这后院中有人朝三暮四,坏了瑞王府的名声。”
黎青蒲自是问心无愧,对上她的目光道,“我与那位公子清清白白,不怕有人去深究。卢妃若是不信,愿意查证也好,愿意告诉殿下也好,我都于心无愧。现在我只想带宛冬回去,别因我牵连别人。”
“牵连?”
卢江蓠好看的眉头皱了皱,“那丫头连自家主子都照看不好,任由身份不明的人把主子带走,难道不该受罚?姐姐却来告诉我,牵连?难不成,是姐姐自愿和那人走的?姐姐倒也别太护着那帮奴婢,我可是亲眼看见了,姐姐当时是昏迷不醒的,姐姐总不能现在和我说你是为了和那男子出去装晕的吧?”
这张嘴倒是比她咄咄逼人的多。
若她昏迷不醒被人带走便是宛冬之责,看这情形卢江蓠是不打算放过宛冬。可若是要想给宛冬脱罪,就得承认是她自愿。
黎青蒲忽然看着她笑了笑,“卢妃既然已经替我拟好了罪状,又在这绕什么圈子呢?既然殿下已将王府上下交予你,如何处置我都认,此事与宛冬无关,把宛冬还给我。”
听她这么说,卢江蓠眼眸扬起,似是满意她的回答。
其实,她从嫁到府上见到黎青蒲的第一面就不喜欢她,可以往只觉得反正萧延觐不喜欢她,便也无事,可现在既然知道了她在萧延觐心中的位置,就不会那般友好示人了。
其实是她迟钝了,就算没有珏崇楼的事出现,一个皇子,多年来府上只有她一个妃子,怎么会是只是她眼中所见的模样呢。
“既然与宛冬无关,我也不会去为难一个奴婢,可府上还是得有规矩,若是人人都肆意妄为,可不成体统。”
卢江蓠慢慢走到她眼前,轻轻拉住她的手,“其实只要姐姐平安无事就好,可姐姐那日随那男子去可是众人皆知,连我请来给姐姐看病的胡太医都看见了,我也不想罚姐姐,只是……”
黎青蒲生硬的抽回手,“我也没有讨饶恕,卢妃不必为难。”
“那就苦了姐姐跪上几个时辰吧,这样等殿下回来,我与殿下也好有交代,殿下也就不会再为难姐姐了。”
“好。”
她如此痛快的应下,卢江蓠都有些惊讶,却也接着坦然自若,其实这么久的相处,她早就知道,黎青蒲不是难对付的主。
风吹的树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即使是跪在地上,黎青蒲脊梁自然挺得很直,风吹起她的发丝,许些遮住眼梢,带着显而易见的憔悴。
她忽然就想起了萧延觐,如果他在会怎样呢?
没有璟王的事之前,他从来没有苛待过她,就算刚入王府时不喜欢她,却也没有欺负过她。后面两情相悦之时,更是过得舒心。
其实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不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