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微微颤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是我又如何?是你当初借卢家势力起势,你答应了我,答应了卢氏一族,可你却只爱慕着黎青蒲,你有一刻把我放在心上过吗?”卢江蓠眼眶通红,诉说着她的不甘。
萧延觐却并未因这些话有丝毫动摇,只是冷声道,“如果朕不是因为答应卢氏的话,你觉得今日的皇后之位还会是你吗?”
卢江蓠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满目渴求又绝望的看着他,却在他那张冷漠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动容之意。
“为了偿还你们卢氏的相助之情,朕已纵容了许多事,也算是仁至义尽,若是你再执迷不悟,莫怪朕不念旧情。”
说罢,他转身离去,断然决绝。
眼泪不停的往下落,模糊了眼前,哭着哭着却又笑起来,她这一生,真是可悲可笑。
是啊,她是名门出身,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为自己争错了吗?为家族争错了吗?为何会变成这样?
绪灵进来见她坐在地上,狼狈至极,她从小陪小姐一起长大,何时见过小姐这副模样,她慌忙的去扶,却扶不起此时的卢江蓠。
几声闷雷响起,大雨哗哗落下,卢江蓠望着屋外的大雨,一如她心中的凄冷。
在这之后,卢江蓠不再主动去找萧延觐,她会尽皇后应尽之责,不再奢望萧延觐的情爱。
但她所受的耻辱,定会牢牢记得。
璟王忌日时,卢江蓠去看望了季太妃。
季太妃自璟王死后身体一直不好,也是日日吃药熬着。
卢江蓠端着药碗,一勺一勺的亲自喂季太妃吃药,见季太妃呛着了,赶紧把药碗放下,轻轻拍她后背。
“母妃,没事吧?”
季太妃咳了几声,摇摇头,“无事,你这孩子真是有心,还特意跑来伺候我。”
卢江蓠浅浅一笑,端庄得体的模样,“这都是儿臣该做的,之前刚封为后,手上的事一团乱麻,没倒出空来看望母妃,现在事事缕上了头绪,就多来看看母妃,尽尽应尽的孝心。”
季太妃笑了笑,眼底却没笑意,“你今日前来,是所为何事?”
如此开门见山,卢江蓠也不再藏着掖着,直言道,“回母后,陛下自登基以来宠爱黎妃无度,常常因黎妃纠缠疏于朝政,累及龙体,黎妃如此肆意妄为,实在荒唐。”
听到黎妃二字,季太妃脸色一变,难掩恨意。
她永远忘不了,是黎家害了她的儿,是黎青蒲的串通萧延珩等人刻意传假话,害承儿去西境丢了性命。
可如今,她的承儿再也回不来了,黎青蒲却过上了这人上人的日子。
她也很不解,这个女人,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觐儿,竟放过了她,并不惜为她顶撞她。
想着季太妃冷笑一声,自嘲道,“如今陛下极其宠爱她,哀家已出言相劝,却也无用,皇后的难哀家怕是替你解决不了。”
卢江蓠眼色一沉,“可母后,她可是黎家的女儿,黎家残害皇子,罪不容诛,她当初也是参与其中的人,如此重罪,怎能独善其身?黎妃的身份,朝中大臣对此已颇有微词,只是……”
“只是碍于陛下对她盛宠,无人敢提及。”
季太妃怎么会不明白她的话。
卢江蓠怨恨黎青蒲挡了她母仪天下和卢氏一族的路。眼下卢氏如日中天,她又是壃国的皇后,可后位是她的,以后的可太子之位呢,这谁又敢保证。
未雨绸缪,卢氏也不会轻易放过黎青蒲。
而她,丧子之痛,更是如此。
“你想怎么做?”
卢江蓠眼梢微微一扬,闪过一丝狡黠,“黎妃残害皇室,魅惑主上,罪责难逃,如今已经激起朝中众多忠臣良将的愤怒与不满,儿臣恳请母后能秉持公正之心,为我朝肃清奸佞,还朝堂一个清明之象。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心怀正义的大臣们不再噤若寒蝉,敢于仗义执言,直言进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