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义不禁想着,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杯中的茶,已经见了底。
“阿进,快给张大人倒茶。”
一个声音响起,吓得张全义差点没有拿住手中的茶杯。
好在阿进身手极快,将他即将掉落的茶杯接住。
“咦?阿进是何时过来的?”
张全义并未多想,而是站起来朝沈玳拱手,说道:“沈娘子!”
沈玳赶紧将张全义扶住,她道:“若是早知张大人如此,我便不敢来见您了!”
张全义:“沈娘子,您非凡人,当日又救我全城百姓,理应受我一礼。”
沈玳摇了摇头,寻了个位置便坐下了:“多大的能力,承担多大的责任,这些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张大人,不知今日拜访,所谓何事?”
张全义:“是这样的,沈娘子救我东都子民于水火,东都百姓们当日也早已一窥神迹,他们自发想要为沈娘子修庙筑祠,受香火供奉,以积功德。只是当时百姓未见沈娘子真容,我在想……”
沈玳打断了张全义,她道:“大人,我志不在此,修筑神庙的事情……还是……”
张全义:“既然如此,那我便让他们筑一个无脸的女神相,您看如何?”
沈玳见张全义让步,也便就此作罢。
于是她道:“一切全凭张大人做主。”
一番客套之后,沈玳便送走了张大人。
接下来的几日,她一直深居简出。
闲来无事时,沈玳便用茅草做成了手,用布缝制成了舌头,赠给了小怜。在连续十日的恢复之下,小怜已经能如正常人一般生活。
在小怜地千恩万谢之下,沈玳也渐渐筹划着离开。
聚散终有时,这是这人间不变的定律。她将整个沈记饭庄全部交由小怜打理,之后,便是等待。
等汴河解冰,她便带着阿进乘上了新年第一艘出发的货船,准备一路南下。
临走时,沈玳一时好奇,她偷偷去看了眼百姓为她修筑的神像。
那时,因为日夜赶工,短短几日,神像便已经初具模型,沈玳远远看去,那神像还是与她有七八分的相似。
她看着神像慈悲的眼神,又看向百姓们虔诚的目光,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肩头万般沉重。
沈玳怔愣地看着神像良久,最后才缓缓说道:“阿进……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