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筷子。
一只碗。
两个人。
一顿早点。
吃完,宋语微去洗碗。
陈友?劫过,让她去洗漱。
等她洗漱的间隙。
陈友?洗好碗筷,站在窗边看。
从这里刚好能看到自己经常停车的路边。
等下班后,再找她好好谈谈吧。
她心事好重,也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本来人就笨,还喜欢胡思乱想。
真的很令人担心。
不一会儿。
宋语微从卫生间出来。
陈友?看眼时间:“走吧,送你去上班。”
过去牵她。
意料之外。
宋语微向后躲了一下,没像往常一样把手递给他。
陈友?缓缓收回落空的手,疑惑地看着她。
宋语微眼神飘忽:“我和店长请假了,今天休息。”
一会儿就要去死了,还上什么班?
宋语微:“你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陈友?定定地看着她,不作言语。
这算什么?
昨天才请一天假,今天就连续请。
这压根就不像是你能做出来的事。
和店长请假,想都不用想,肯定要紧张酝酿好久,最后结结巴巴地请。
一点动静没有,直接就说请好了。
宋语微同学。
明目张胆地说谎,连脑子都不过。
现在演都不演了吗?
陈友?把外套丢床上:“其实我也请假了,今天刚好陪你休息一天。”
宋语微一愣,勉强地笑着看向他,“别开玩笑了,上班会迟到的。”
说着,把他扔下的外套拿起,递给他。
陈友?没有接,“是你先开玩笑的。”
宋语微身子颤了一下,递外套的手慢慢放下。
脸上,勉强的笑再也挤不出来。
满脸为难。
她眼里尽是乞求。
像是在说:求你不要闹了,去上班好不好,不要管我了。
陈友?:“你那是什么眼神?”
宋语微:“没什么。”带着些鼻音。
她避开视线。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好久。
已经错过了上班的时间。
陈友?皱着眉开口:“宋语微,你到底要做什么?”
还要问。
明明什么都知道。
还要问。
是不是捉弄别人很有意思?
是不是看别人笑话很好玩?
陈友?。
我没办法爱你了。
我活不下去,要去死了。
就这么简单。
你走不行吗?
让我一个人静悄悄的死掉不行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就是要看我笑话?!
我讨厌你!
挤压的情绪在此刻彻底爆发。
宋语微瞬间炸毛,视线猛地锁向他,瞪圆。
冲他凶道:“是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
陈友?:“你一直想让我离开,一个人窝在出租屋里要干什么?”
宋语微移开视线:“和你没关系。”
陈友?:“什么叫没关系?”
宋语微别过脸,快速抬手揩了下眼眶。
她不说话了。
只是时不时抬手揩一下。
等她稍微冷静。
陈友?徐徐开口:
“是,我早就看过你的视频了。
“你拍的那些擦边视频我全都看了。
“还有你之前做过一段时间直播,像块木头一样坐在镜头前,又呆又蠢,那些录屏我也找到了。
“全都看了,那又怎么了?”
说实在的,陈友?真不在意。
人总是要往前走。
不能因为过去太烂就烂在过去。
而且,她做的那些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陈友?也没觉得有什么。
擦边就擦边吧。
陈友?对这件事一直都不在意。
只是宋语微煞有芥蒂。
她迈不过去心里那道坎。
私自用过去给现在定罪,对未来判处死刑。
她真的很笨,也很偏执。
陈友?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引导她跨过那道坎,想让她自我和解。
她想要隐瞒,就陪她隐瞒。
等她积蓄够足够的勇气能面对过去,再和她共同面对。
陈友?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计划的。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
只能提前面对。
陈友?:“所以你就要去死是吗?”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落在她心里,掷地有声。
全部说破。
宋语微在他面前,彻底没了秘密。
“我没办法爱你了。”她擦着眼泪。
擦不干净,过于狼狈,索性背过身去。
陈友?:“你不喜欢我了吗?”
“我喜欢。”
宋语微肩膀颤抖,哭声开始止不住,“你都是我的命了,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又开始说胡话。
陈友?:“那为什么还要去死?”
宋语微呜咽着:“我不配喜欢你。”
陈友?:“你配不配喜欢我,是我决定的还是你决定?”
没给她太多思考时间,现在的她也没办法思考。
陈友?:“你要是喜欢我,那就好好活着,我没办法和死人谈恋爱。”
宋语微哭着哭着笑了一下。
然后哭得更伤心。
神经。
又是这种不合时宜的玩笑。
陈友?走过去。
宋语微稍微矜持了一下,还是顺着他的力道转过身来。
趴在他怀里。
哭声不再压抑。
完全放开。
她揪着他的衣服,嚎啕大哭。
在这里,她可以旁若无人。
只剩下她和她的世界。
陈友?任由她哭,把情绪全都释放出来。
轻轻拍抚她颤抖的背。
真的过了好久好久。
等她眼泪差不多止住。
陈友?才不知道,原来有人能哭这么久。
眼泪是止住了,可抽咽还停不下来。
宋语微抽咽着,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陈友?低头看她,用手指将她额前的几缕散发勾开。
“我不贱,对吧?”
“恩,不贱。”
“我不脏,对吧?”
“恩,不脏。”
“我爱你,不难感受到,对吧?”
“恩,不难。”
等她问完。
陈友?在她泪眼婆娑的眉宇间落下一个吻。
等他的嘴唇离开额头。
宋语微注视着他的眼睛。
妄想像他看透自己一样的看透他。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
也只能从他的眼里看到自己清澈又愚蠢的倒影。
他的爱像一条河流。
河流是平躺的瀑布。
汹涌湍急,却又涓涓细流。
他的爱很明显。
能一眼看到。
至于。
河流之下,瀑布之后是什么?
她看不透,也看不懂。
宋语微嘴唇翕动,想问。
想问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想问他到底爱不爱自己。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可以吻我吗?”
闭眼,相吻。
真的又能怎么样?
假的又如何?
没有爱根本活不下去。
确认是假的,也只是给自己判处死刑。
命都是他的了。
只要是你。
吻我可以。
睡我可以。
捉弄我也可以。
但是求求你……
一辈子都不要说出来。
哪怕再假我也会说服我自己去相信。
破破烂烂的我。
没办法再承受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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