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才的眉毛被修成了柳叶蛾眉,脸上涂了粉,嘴上也抹了胭脂,看起来倒真似弱柳扶风的女子。
张良才不明就里,伸出双手,虚弱道:“我杀了十个,还弱啊?”
他能从几十人的包围圈里杀出来,已经很厉害了,不过这手指甲怎么回事,怎么看着红红的。
失血过多的张良才眼睛不太对焦,他努力想看清,但是却被张敏一把抓着手,按到被窝里,“天冷,手别伸出来。”
张良才在被窝里摸到身上好像光光的,他不放心地上下摸了摸,瞪大眼惊问,“我……我衣服呢?”
“全破了,”张敏看到大哥醒了,不知道有多开心,“下回给你买新的。”
这是新旧的问题吗?是谁脱他的衣服,女人名节重要,男人的名节就不是名节吗?
“好啦,是福伯脱的,那些血衣味道太重,全烧了,放心我仔细摸过了,里面没有夹带银票。”
张敏现在也不急着问他发生何事,反正只要人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已经发生过的事又改变不了,不如等他身体好了慢慢问便是。
张良才挣扎着想起来,“等等,我还有急事要办呢。”
“啥事?”张敏不得不提醒他,“外面锦衣卫还在找你,稍一露头说不定就被人咔嚓。”
就他一身的伤,跟个陶瓷娃娃似的,摔一下就碎了。
“我……我得赶紧走,晚了怕是这根线就要断了。”
张敏定定地看着他,“哥,你是不是加入了什么邪教组织啊,爹爹兵败是不是与此有关?”
“没有,”张良才突地抓住她的手,“哥拜托你,帮我跑一趟。”
张敏吓一跳,摸了他额头,“可是又发热说糊话了?”
“我是你哥,别人不知道,可却瞒不过我,你的武艺比哥好……”张良才毫不犹豫地揭穿她。
“啊~”张敏急着挣脱,“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可是国公府的嫡小姐,是有名的弱女子。”
整个京城圈哪个大家闺秀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不能平白污人名声。
闹了这一出,张良才已经精神不济,嘴里嘟嚷着说着,“……西关大榆树……”而后便睡着了。
“见鬼,我真服了!耍我呢。”张敏扇了他哥一巴掌,“你给我起来,又在装病是不?”
张敏都快把张良才摇成拨浪鼓了,可对方坚持不肯醒,也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
“哼~弱鸡,你以为说了我就会去吗?”张敏不服气地跺脚,“我偏就不去!”
于是接下来,不管张敏去厨房烧火,还是去店铺记账,“西关大榆树”就像魔咒一样,绕着她的脑袋转了一圈又一圈。
搞得她心神不宁,不停地往灶膛里塞柴火,弄得厨房浓烟滚滚,福伯母着急忙慌地把她推出去,“小姐,还是去别的地方转转吧。”
结果转来转去,到了店铺又失手打碎了几个罐头,店铺顿时甜香四溢,倒引得一大波顾客闻着味找上门来。
“西关大榆树?”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哥非要她去,她如果不去,会不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
张良才既然没死,显然是加入了某个神秘组织,那个组织的创始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暗地里行动?
而想要知道真相,唯一的办法就是亲自去一趟,张敏眼看着天色渐晚,再不出城就真得出不去了。
剑月见她一直看向大门,颇为纳闷,“小姐是在担心官兵搜查吗?放心,我看着他们已经往别处去了。”
张敏犹豫了半晌,下定决心,“我得出城一趟,让福伯把马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