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众目睽睽之下,她就要如同四姐姐口中书生的故事里,那个官家小姐那样,名声尽失,只能被迫嫁给这个不怀好意的男人。
想着想着,如兰便急得哭了出来,墨兰松开胤禛的手,走到如兰身边给她擦眼泪,
可八王怎么可能会给如兰这个逃脱的机会呢,他看向如兰,说:“虽然众目睽睽之下,让五姑娘承认与外男私底下脸面,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可五姑娘也不至于把一切一推四五六,都推到文举人身上吧?两情相悦可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何必辜负了?”
“八弟怎么句句都带刺呢?知道的是你仗义执言,不知道的呢,还以为你跟我们盛家有仇呢!”
“怎会?不过是路见不平之事,出手相助而已。怎么小四嫂如此着急护着,究竟是真的兄弟姐妹和睦,还是早就已经对文举人心怀爱慕,心生嫉妒之下,才想要棒打鸳鸯?”
老八说着,以一种可怜的目光看向胤禛,说:“其实,小四嫂都已经嫁给四哥了,不如就忘却前尘,成全这对有情人吧?弟弟可是听说,当初盛大人是想要把小四嫂许配给文举人的,也许你们早就已经有了私情。只是可怜,我四哥还蒙在鼓里。”
胤禛见墨兰被气得浑身发抖,此时的老八仍不依不饶,他皱起眉头说:“八弟,你过分了!不管你四嫂如何,都不是你这个做弟弟的可以妄加置评!”
八王爷风轻云淡地说:“呵呵,弟弟也只是关心你,为你好而已。四哥不必放在心上,郁结于心导致身体抱恙,就不好了。”
盛宏与王大娘子这几个盛家人看着这剑拔弩张的两位王爷,心里着急万分,虽事涉如兰、墨兰,可是这事情轮不到他们这些小虾米掺和,
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八王说着,看向盛宏,说:“既然文举人是盛大人你的得意门生,又与你家五小姐两情相悦,不如就成全了这对有情人吧?若是担心富察家那边抹不开面子,本王可以为你们去说情。”
盛宏斩钉截铁地拒绝:“回八王爷,不必麻烦,小女不过是掉了荷包,何谈与文举人有什么两情相悦?更何况,聘者为妻,奔者为妾,我盛家女儿,断不会做出此等败坏门风的事情!”
他做人稳妥,做事更稳妥,每一步都稳打稳扎,虽然从龙之功很好,来日新帝登基,便是心腹重臣,可是他冷眼旁观着,
如今八王虽看着花团锦簇,满朝文武都是为八王所用,可他总觉得这八王有那么一种华而不实的感觉,就像空中楼阁一般,没有向下扎根的根基。
可别到时候黄粱一梦终成空,八王最后功亏一篑,成了夺嫡的输家。
他盛宏既然已经阴错阳差地与雍亲王结亲,自然是不能再做什么墙头草,要么就做个纯臣,要么就站队雍亲王这个女婿。
“盛大人,男女之间两情相悦,你没必要考虑太多,若是顾及我四哥,你多虑了,我认为小儿女间的幸福,更重要!四哥想必也是这么认为的。”
老八直直看向盛宏,一副想要逼迫盛宏认下如兰与文炎敬之间的婚事,温文尔雅的外表下,一双满是野心的眼眸眸光闪烁,如同猎豹一般,盯着盛家这块肥肉。
若是拉过盛家,到时候盛家背后的王家、海家、佟家还有几个侯府甚至是盛家老家酉阳那一支做生意的分支,有一个算一个,都会为他所用!
“没有情,哪里来的两情相悦?八弟,为兄知道你要拉拢满朝文武为你造势,可你也不能为了你的龌龊心思,非要让盛家认下这门亲不是?”
“四哥,话不是这么说…”
“当然不是这么说的,毕竟没谁能像你这样脸皮厚,不要脸的。我五姨姐已经说了,就是捡个荷包的事情而已,你非要在这儿喋喋不休,比村口的长舌妇还要多事!若来日你不幸登上帝位,为兄恐怕就要辞官回家吃闲饭,闭门不出了!为兄着实丢不起那个人。”
“你——”
胤禛不等老八说些什么,便让人把文炎敬给捆了,把他身上的荷包给搜罗出来,还给如兰身边的婢女,他说:“如此,人证物证都没有,老八,你不会还偏听偏信吧?”
老八铁青着脸:“……不会。”
说着,老八便拂袖而去,老九则留下来宽慰气的不轻,脸色发白的墨兰,而老十则是老九在哪他在哪,一副吃瓜看热闹模样。
“你没事吧?八哥那人就是这样,古道热肠的爱多管闲事,你别放心上。”
“老九!不用你关心她!”
“那可是我的小四嫂嫂,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的就不能关心呢?四哥,你也太霸道了吧。”老九说着,又低声自言自语,“果然,四哥还跟从前那样小气!”
“说什么呢!”
“没什么!弟弟只是在说,四哥好福气,娶到这么个温婉贤惠的妻子!”
胤禛罕见地同意老九的话,他矜持地点了点头:“嗯。”
“……”
一场闹剧就此散去,只留下满脸泪痕又羞又怒的如兰,一脸惧怕的文炎敬,以及盛家一行人,
至于那些本想要看热闹的宾客,早就被胤禛带来的侍卫给有一个算一个带回去吃席面。
“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对我盛家?”
盛宏呵斥文炎敬,痛骂文炎敬一番,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文炎敬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到了此时此刻,他只能咬死是他倾慕如兰不能自拔了。
要不然,这件事是不能善了了。
“学生自从那日在花园里见了五小姐以后,便日日茶饭不思,脑子里满是她的倩影,从那以后,便日复一日身不由己,只能制造机会与她偶遇!”
文炎敬满眼深情地看了看如兰,说:“都是学生的错,还请老师不要怪罪五小姐,她是个天真烂漫,又性子单纯的好姑娘,怪只怪爱情让人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盛宏被气笑了,他颤抖着手指向文炎敬:“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好一个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我自问待你不薄,知道你囊中羞涩,还请你住到我家里,好让你专心温书,可你却把主意打到我家女儿身上了!竟如此不知所谓,简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你这是心不由己吗?你这是害了我女儿,你这是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