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来,沉默了。
处理完红疹,我便大声起来,令所有人都听见,“陛下,这红疹明日便可全部消退。”
“谢谢清姐姐,寡人感觉舒服多了。”赢桑立马附和道。
“那我,先退下了。”
临转身之时,我趁势将昨日捡到的紫玉珩悄悄落在他的袍子上。
他一见,慌忙藏在手心,惊惧地望着我。
“清姐姐!”他急着留住我。
我仍故意大声,“陛下不要担心,一定不会留下疤痕。”便再次转身,拨开珠帘,回到殿下原处。
霍沂便进言道,“陛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请陛下早日定夺,何日重启地宫之行。”
邓高却道,“陛下,臣以为,地宫之行不宜操之过急,一来陛下现今龙体抱恙,不宜劳神费心。二来虽然乔姑娘曾入过地宫,但时隔多年,恐怕需要一些时日重新回忆地宫形势,如此较为稳妥,”
霍沂便道,“邓大人就不怕夜长梦多么?多少人在盯着地宫呢。”
邓高立时冷脸道,“陛下,臣要参丞相一本!”
赢桑便道,“丞相怎么了?”
邓高忿忿道,“昨日,陛下命臣带领禁卫军于城口迎接乔姑娘,中途被丞相带人阻拦,生生将人劫走!丞相竟敢私自调动护城军,公然违抗陛下指令,该当何罪?”
赢桑便质问道,“丞相,可有此事?”
霍沂便道,“六年前,大公子一案牵连甚广,乔家也深涉其中,乔太傅因此而客死异乡。这段恩怨,臣相信不论是乔姑娘还是邓大人都不会忘记。臣只是担心,如若乔姑娘由邓大人接走,中途会出什么意外。事关重大,臣也是为了陛下着想,方才擅自做主,为的是保乔姑娘周全。望陛下体谅臣谨慎之心。”
邓高便道,“你的意思是我会趁此机会公报私仇?霍沂,你不仅违抗圣令,还对我进行恶意污蔑,是可忍孰不可忍!求陛下治霍沂一个欺君罔上之罪!”
“这,这,”赢桑犹豫不决,从声音中可以听出他的慌张。
霍沂辩道,“陛下,臣和邓大人手足同僚,一同为陛下分忧。此事皆因臣行事过于小心,未能提前知会邓大人,臣深知有不妥之处,请陛下责罚。而邓大人一直劳碌奔走,尽心尽力,还望陛下嘉赏。”
邓高闻言,气得跳脚,指着霍沂骂道,“你这个虚与委蛇的家伙!别在这儿假惺惺,我还用不着你来替我请功!”
霍沂一直耐着脾气,又朝他作揖道,“邓大人又不对了,为陛下办事,当不分彼此。”
“你!”邓高无言以对,气得上前将霍沂一顿拉扯。
赢桑急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令陈叔叔赶紧将他们分开,急道,“两位爱卿如此为国尽心,寡人欣慰至极!”
他又道,“邓爱卿,霍爱卿,你们看这样如何,明日便由寡人做东设宴,一为犒劳两位爱卿,二为做个和事佬。寡人只希望两位爱卿看在寡人的面子上,不要互相指责了。你们都是寡人最倚重的人,实在不值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邓高无奈,只得道,“臣不敢。”
霍沂也道,“臣不敢。”
邓高便又,“那地宫之行,陛下以为臣的建议如何?”
赢桑便道,“寡人觉得邓爱卿的建议十分合理,便依爱卿的意思,暂缓些时日吧。”
霍沂不答应了,便道,“陛下,臣担心”
赢桑便打断道,“寡人心意已决,丞相不必多言。”
邓高得意道,“陛下圣明。”
霍沂也只得跟着道,“陛下圣明。”
一出大臣御前互相攻击,揭短的大戏暂时落下了帷幕。
和赢桑见的这一面虽然没有谈成什么正经事,但至少让我看到了多种可能性,也是不小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