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承锡眉头紧蹙,仿佛陷入了不堪回首的回忆。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将心中的痛苦倾吐而出:“我……我在梦里亲手杀了我的父亲……那是我一直无法释怀的梦魇,我又回到了那一天,我无数次懊悔,为什么当初要一时冲动,犯下如此滔天大错!我真是畜生,误解了我爹多年,甚至认为他永远不会选择我……可事实是,他终究没有抛弃我。”
说到此处,黄承锡的声音已然哽咽,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滑落,眼中充满了无法挽回的痛悔。即便他心中千百次的忏悔与自责,父亲的身影也已成永远无法触及的过去。他的泪水如同泄洪般止不住,心中的负罪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梁民德静静看着黄承锡,虽心中有所不忍,却依旧转过了头,避开了那满含痛苦的目光。对于亲情,他从未有过深刻的体会,今晨弑父一事,更是未曾在他心中激起太多波澜。父爱,对于他而言,或许从未真正存在过。面对这个话题,他深感无从插手,只是默默伸出手,轻拍黄承锡的背,表达着自己的安慰。
待黄承锡的情绪逐渐平稳后,梁民德冷静地开口说道:“黄承锡,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感性。自你从魔琊岭回来后,我发现你身上没有了往日的杀伐之气,仿佛你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你了。”
黄承锡怔怔地望着梁民德,眼中仍是迷茫与痛楚。而梁民德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如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让他彻底震惊:“这世上都能有邬乐和鬼云白那种怪物存在,你信不信,亲手杀死你父亲的,未必是你,而是你体内的恶念化身,而那‘恶的你’已经逃出去了。”
黄承锡瞪大了双眼,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紧紧盯着梁民德,声音中夹杂着惊惶与急切:“你说的……是真的吗?”
梁民德微微点头,眼神凝重:“世间怪事无奇不有,若连邬乐与鬼云白那等人物都可掌控邪术,那么你的经历未必不是真的。你所见到的那个‘自己’,或许正是你的恶念所化。你并未亲手弑父,真正的罪魁祸首,恐怕是那个逃出去的恶影。”
言毕,他微微一笑,语气轻佻道:“吻我。”
黄承锡一听,顿时满脸惊愕,瞬间羞红了脸,仿佛血色涌上了耳根。他心头狂跳,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面对梁民德的再一次命令,他最终还是紧紧闭上双眼,慢慢凑近,轻轻地将唇贴上了梁民德的唇。
然而,梁民德只是轻哼一声,随即便将他推开,带着一丝无奈的冷笑说道:“哈,这拙劣的吻技,你果然不是他。”
黄承锡闻言,脸上的羞愤转化为一抹难掩的怒意与委屈,双眉微皱,心中升起几分不甘。然而,梁民德并未放任他在怒气中沉沦,反而上前一步,抬手轻柔地抚摸上了黄承锡的脸颊,手指划过他的皮肤,动作温柔如抚慰一只受伤的大狗。他嘴角含笑,眼中露出几分戏谑与怜惜,低声说道:“别灰心,我不会抛下你的。不管是善的你,还是恶的你,你们都不过是一个黄承锡罢了。”
梁民德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低沉而温柔,但话语中的意味却暗藏深意,他继续道:“我一定会把所有的你都找回来,至于那个恶的你……哼,耍我耍得如此彻底,真以为我这个皇帝好欺负不成?”话音落下,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微笑,仿佛带着一丝玩味的威胁,那笑容让眼前的善良黄承锡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心头,不寒而栗。
黄承锡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安,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以后还是称呼您为陛下吗?”
梁民德略微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仿佛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他淡淡笑道:“嗯,为了避免混淆,还是如此称呼为好。”
尽管言语间似是平淡,但梁民德的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可置疑的威严,让黄承锡心中既感到安心,又有些许的拘束。他低下头,顺从地点头应道:“是,陛下。”
自那一夜后,梁民德再未见过“恶”的黄承锡的身影。那深藏于黑暗中的另一面,仿佛在他命运的河流中消失殆尽,消散无踪。梁民德也不再将心思寄于情感的纠葛,而是将全部精力专注于朝堂大事,修身齐家治国。他的心志逐渐冷峻坚定,仿佛曾经的风浪只不过是帝王登基前的些许波澜。
日月流转,星辰更替,终于到了那一刻——梁民德登基为帝,天下震动。群臣于朝堂俯首跪拜,百姓于街巷举目称颂,一个新代的皇帝诞生了!他将姓氏“梁”立为国号,彰显出自己亲掌天下、开国奠基的雄心壮志。国号“梁”一出,四方臣服,天下鼎定。
为显其威名,梁民德自号为“烈祖”,此字象征着他的勇猛决断,烈火般无情而炽热,镇压一切逆流与纷乱。他所开创的梁国,正如这字般,骄烈无匹,举世无双。庙号以“祖”为称,意味着他是这一伟大帝国的开国君王,承载了光辉的未来与伟大的历史。
然而,世人称颂梁民德的,不仅是其烈烈风采,还有他雄武盖世的功绩。他的谥号为“桓武皇帝”。“桓”象征着威严与英勇,“武”则昭示着他驰骋战场、征战四方的无敌之姿。在他的统治下,梁国的疆域开拓、强敌退避,尽显武功之盛。他所建立的不仅是一个王朝的鼎盛,也是一段无可匹敌的历史功业。“桓武”之谥,乃世人对其一生伟业的盖棺定论。
从此,梁民德的全称为:梁烈祖桓武皇帝。
梁民德登基后,国朝初定,天下虽宁,但民间依旧横行的恶势力如跗骨之蛆,未能彻底清除。他心知,若不斩草除根,必有复起之日,故下诏广招天下江湖豪杰,组建扫黑队,誓清荡世间残余的恶贼流寇,肃清四方势力,保卫国民安宁。他亲自掌控扫黑队,立下铁律,务必剿灭一切对国家的威胁。
与此同时,在青虎帮的地盘之内,阚文清冷然自若,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清凉的茶水,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仿若看透了梁民德的决心。他放下茶盏,声音冷冽,如同茶盏中浮动的寒霜,轻声自语道:“迫不及待了啊。”那茶香袅袅,随着他的言语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预示着江湖风云将起,一场波澜壮阔的对决已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