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回转南门。
元氏以刘义为首,一行约十人小队,正好撞上圆缺和尚带领的睡佛寺小队。
刘义已是光头,若非穿着锦衣玉服,混入和尚队伍毫无破绽。
他握住金刀,笑着打招呼:“圆缺大师,您也出关参加陛下典礼?圆智、圆慧两位大师呢?年前那场水路法会,两位大师的奥妙佛法刘某可是念念不忘。”
圆缺和尚持笔写下法号,睨了他一眼,也不言语,领着弟子走向城门。
刘义也不尴尬,上前握笔,和黄钟军士说道:“大师还是这个性子,不爱讲话。兄弟你是哪年进的黄钟军?原先我也是巴陵应钟统领呢。”
今日值守的黄钟军士似是知晓眼前人,厌恶之色溢于言表。
“速速填写进城,不要耽搁时间。”
刘义自讨没趣,悻悻讪笑,招呼着也进入内城。
待他进入后,官路上驶来一驾马车。
车上下来两位美妇人,轻纱覆面、绫罗着身、仪态端庄。
一位发色赤红如火,一位长发青丝如瀑。
她们仅仅露出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已叫人骨酥魂软。
青丘,赤二娘、胡四娘。
名字略显普通,但黄钟军士恨不能将其记在神魂深处。
两女进入城中许久,空气中只余阵阵香风,也没能清醒过来。
直到又来一对男女,裹着兽皮,身材魁梧,骑着黑白巨熊,大喝出声:“此处可是酆都京城?!”
黄钟军士回过神来,下意识握紧长刀:“京都重地,下马登记!”
女子讥笑道:“我们骑得不是马匹。格桑,中原的将士怎么长得比女娃还秀气。”
被称作格桑的汉子斥责道:“踏雄吉,不得无礼。你忘了大祭司怎么吩咐的。”
他跳下熊背,抓住毛笔,颤抖着写下名字。
黎部,格桑、踏雄吉。
到不是他害怕,就是用不来毛笔,下手没轻没重,落笔歪歪扭扭。
两头巨熊低吼出声,踏雄吉也下了熊背,从腰间背囊里摸出几根竹笋。
巨熊一口一根,也不见咀嚼,就咽下肚中,发出欢欣的“咩咩”叫。
到凭空多了几分憨态可掬。
空中传来鸟鸣,落下一只金尾蓝背的孔雀,背上有位白衣秀士。
白衣秀士瞧见两人,眉头蹙起,从怀中掏出绣帕掩住口鼻。
“登记好就快些离开,没得污我双眼。”声音平和,雌雄难辨。
踏雄吉怒目而视,双臂金纹微微发亮,肌肉隆起:“哪来的阴阳人,男不男、女不女。”
白衣秀士默默后退两步,嫌弃之色并无半分遮掩。
黄钟军士横刀隔开怒火冲天的踏雄吉,强硬要求两人速速进城。
见两人两熊入城后,白衣秀士甩出绣帕,化成朵朵鲜花,铺在地上。
他缓步上前,不知何时手中多了支鼠毫毛笔,一方研磨好的砚台。
活佛弟子,岁枯荣。
此处不得不提一句。
二十一年前,大魏天子逼迫戎狄活佛提前圆寂。密教大乱,几番厮杀后选出新的活佛,也就是岁枯荣之师。
但新任活佛未能获得月光庇佑,一直被戎狄贵族轻视。
厮杀出来的活佛岂会是易与之辈?
短短数载,戎狄反对声音就消失无踪。后来更是与苗民暗中联合,不知用何手段将势力逐渐渗透进滁州范围。
如今看看名册,只剩苗民使者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