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守激动得满脸通红,忍不住拍案叫绝。
“妙妙妙!太妙了,嫂嫂,黄守佩服,佩服啊!”
兰思雅微笑着点头。
“叔不是欲迎娶大族之女吗?待会宴会切莫失了分寸。”
韦氏和黄守闻言,眼睛一下子瞪大,满脸不可置信。
“思雅此话当真?”
“当然,咱们如此行事,他们若不表示一下,哪里还像世家大族?”
黄守与韦氏相视一眼,喜形于色:“太好了。”
兰思雅轻轻一笑:“就是不知道二叔这酒量如何。”
黄守哈哈大笑,拍着自己的胸脯:“嫂嫂放心,喝酒的本事,我黄守可是一流的。”
在这个时代,“牝鸡司晨,惟家之索” 的观念深入人心。从《尚书?牧誓》而来的这种思想,用母鸡打鸣隐喻家庭破败,认为女子掌权会带来灾祸,对女子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压迫。
这种男尊女卑的思想,即便到了武则天的时代,也未曾有多少改变,深刻体现了古代对女子在文化和意识形态层面的双重压迫。
在 “夫为妻纲” 的三纲五常伦理规范下,女子做家主往往被视为违背传统家庭秩序和道德规范,面临着巨大的社会压力和舆论指责 。
然思雅,若非女儿身,仅凭上次决策,便能令全族信服。
拍卖会一结束,酒席便开始上菜。按照拍卖场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的规矩,拍卖场的人员跟着崔家奴仆去领钱。待拍卖场确认收到手续费后,将按有手印的地契交到了崔家主事手上。
黄殊,作为黄家的家主,稳步出场。他身姿挺拔,向大殿中的各位世家拱手施礼,动作沉稳而庄重,随后拿起一旁的酒杯,向着各个世家再次行礼。
“今日盛会,承蒙诸公鼎力相助,实乃在下之幸事。黄殊位卑,但诚挚之心可比渊海,此杯温酒,以致诸公崇高之谢意。”
言罢,他仰头满饮,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席上的各个世家主事见状,也纷纷举杯回敬,那场面,却好似给黄家临死前的饯行酒。
喝完第一杯,黄殊不慌不忙地拿起第二杯:“孟子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寒冬将至,前有鞑子荼毒百姓,掠夺粮食,残害生灵,致使流民遍野,老叟受寒,稚童忍饿。”
各个世家的主事们面面相觑,一脸茫然。这个黄氏家主,突然说这些做什么?裴晋闻言,也是一头雾水,但冥冥之中,又感觉黄殊似乎要有所行动。
“殊心中怀德,以陛下为荣,陛下勤勉仁爱,乃吾等楷模。某决定将此次收益用于善行,以陛下之仁德,以诸公之高义,开粥布施,赈济天下苍生。殊门下无粮铺,手中无棉麻,只能求于各位诸公,恳请上听圣言,成全黄殊一片赤诚之心。”
黄殊的声音慷慨激昂,在大殿中回荡
说罢,黄殊喝完第二杯酒,又拿起了第三杯:“粥铺所需之米,还有百姓的避寒之布,在下会一一前往诸公之地商量采购。在下深知诸公之米,皆出自良田,品质上乘,闻名遐迩。在下斗胆恳求,粮价能否降些?一是为民,二是为心,三是为行。价格咱们如前几日那般即可,但上乘细麻则按照市井之价售卖,望诸公成全。”
众人闻言,皆惊得呆在原地。还能这样玩?裴晋脸上露出由衷的佩服,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心中暗自赞许:“东旭兄啊东旭兄,裴晋着实佩服,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啊,把世家原本的计划都搞乱了。”
意思粮去你那买,价格你定,都是狐狸自然知晓话中深意,商铺按照原本一千两一间的价格成交就行,多出来的钱,如实还给各个世家,但卖出去的马场和七家店铺,就只能平分给其他世家了。
博陵崔家的主事第一个站起身,向黄殊举杯:“好气魄!黄家家主仁义无双,博陵崔家同意了。”
“郑家同意。”
“裴家同意。”
各个世家的主事纷纷站起身,举起酒杯朝黄殊敬酒。
“敬黄家家主。”
黄殊的一番话,让他们认可了这个年轻人,也认可了黄家的应对之策。在这场家族危机中,黄殊作为家主,不但应对得游刃有余,还让各方势力都能舒服地接受这个结果。
“谢诸公,满饮此杯!”
黄殊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口闷下,随后酒杯朝下,以示尊敬。各个主事也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杯口朝下,仿佛在向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决致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