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考镇魔司!”
一道执着的意念闪现,刘根睁开了眼睛。
自己不是被卡车撞死了吗?
怎么又活了?
镇魔司是个什么鬼?
为什么要考?
这执念,似乎是前身的?
脑袋一阵迷糊。
似乎有大量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强行往脑子里塞。
这里是哪?
将眼睛往四周看。
泥蓬屋顶,四面墙壁也是泥混着麻草垒制。
窗户上用破纸糊着,透出阵阵冷风。
躺在床上,手脚也是冰冷,连忙往被里缩了缩。
“醒了……醒了!”
一个年龄约莫四五十岁的妇人,头上一只旧木钗挽着发髻。年纪虽不算大,但鬓间已满是白发。
看到刘根醒来,一双眼眸已是泪汪汪的。
“孩他爹,根儿醒了!他醒了!”
妇人惊喜叫喊。
斑驳黑漆的木门外,响起一个汉子的声音:“啥?你说啥?”
很快一个头戴破毡帽,身穿打着补丁的黑布袄。
一张脸晒得黝黑,鬓角斑白,满是抬头纹的男子,冲进屋来。
看到醒来的刘根,也是一脸喜色。
“根儿,醒了!根儿真的醒了!”
门外一阵嘈杂之声,似乎还有外人,也跟着一起进屋。
瞧了一眼,床上睁开眼眸的刘根。
嘴角勾出一抹鄙夷。
“既然醒了,那好了,不用给他看病了。老刘头,这月的护民税,你没理由不交了。
而且你儿子醒了,他是壮劳力,护民税这个月,双倍!”
这似乎是个税官,来家里收税的。
说罢,转身走了。
听到对方说双倍收税,男人怔了一怔。
但看了眼醒来的儿子,扫却阴霾,脸上又露出喜色。
女人亦惊喜,转身往厨屋跑去,鼓捣着瓶瓶罐罐。
很快一股药香飘来。
这便是前身的爹娘。
消化着脑海中的记忆。
此界,似乎是一个武道称尊的世界。
所处这片地界,称为大周皇朝。
却是一副皇朝末年景象。
贪污腐败,反叛四起,邪教丛生,兵戈不断。
各种赋税,压得人都抬不起头。
更可怕的是,最近几十年来。
爆发了凶兽之祸。
半空云间不时浮现恶鬼头颅,之后天落鬼雨,便有大量红着眼睛,身材比普通野兽胖大数圈的怪物,滋生出来。
下山后择民而食。
麒麟镇外,多个村落已经被整村屠灭。
前身尚且算幸运的。
家在镇上。
有镇魔司在此守护。
虽难免有个别人家,被整户吃光。
但十之八九的人家能够保全,已经算是不错。
而要想彻底安全,就得考镇魔司。
一旦入了编,就可在镇魔司内设的住地安家。
有专职的司内人员守卫,不会再出现半夜被吃掉脑袋的事情。
且一旦入了镇魔司。
也无需再缴那一月一钱银子的护民税了。
司内每月有银钱供应,有粮米发放。
在这乱世,绝对是条好生路。
所以,前身才有‘一定要考镇魔司’的执念。
这一世的名字,也叫刘根。
很土,但却习惯。
刘根,留根。
即为家族留下一条根脉。
刘家生活贫苦,到了刘父一代,已经只剩一根独苗。
且患了难育之症。
膝下无子,刘父自不敢损伤身体,平日重视保养锻炼,又不断喝药调养,快四十岁终于勉强要上孩子,便把这孩子当宝来养。
可怜的是,前些日子。
刘根因保护猎户邻居家的发小,招惹了镇上恶霸,被在胸口踢了两脚。
旧伤未愈,就急于练功,结果走岔了气血,故而一病不起。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大小伙子,在床上硬挨了两个月。
银子没少花,最后还是一命呜呼。
“根儿,醒了。先别动,你身子虚,再喝碗药。”娘把口沿残破的花白瓷碗,端到刘根嘴边。
往碗里看了一眼。
碗虽残破,但洗刷得干净,瓷边已刷得泛白。
药液清澈,直透碗底。
显然是经过细致的滤渣。
刘根喝了一口。
温热,有些苦。
“娘,我应该没事了,不用担心。”
刘根掀开破棉被,坐起身来。
能感觉到身子尚虚弱。
特别是胸口被踢处,隐有阵痛,但无碍。
只是肚饿。
饿得狠。
“爹!我饿。”
“饿!饿太好了!”爹转身端来一碗粗面,面上还放着青色的野菜。
刘根已经连续七天扒不下一口饭。
爹妈这些日子,已是觉得儿子不行了。
两双眼睛,都快哭瞎。
现在却是出了奇迹。
怎么不让人欣喜。
能吃,才能活!
“儿子,这些日子没吃东西,能吃,也得少吃些。”
“对,慢慢适应消化,娘给你去张屠户家里,买块肉来!”娘拿围裙,抹了抹手上的药渍,满眼都是喜色。
看着双亲眼中的欣喜,一丝暖流萦绕在心间。
这对夫妇对前身好极。
硬是让前身脱产十年,把功夫都花在考试上。
不要说刘家这样的贫苦家,就是镇上的一些富员外家,能坚持这样久的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