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彦和杉荼当即行礼:“境主宽心,身体要紧。”
暮南秋又是一叹,瞥了逐修和袁银宝一眼,狠狠拂袖,坐去正椅上。
“算了,都站好了说话。”
迟修的酒早就醒了大半,袁银宝也不敢放肆,赶紧爬起来站得端正。
暮南秋手抵额,道:“关于黎生的处置,吾很是头疼。不知你们有何建议?”
黎生便是这次交战揪出来的奸细,他在须臾境的地位仅次于四使,往常主要负责情报收集。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吃里扒外,对须臾境造成的损失可想而知。不过也正因为他的工作,时常和四使打交道,因此一时间,大家都很沉默。
暮南秋也颇是无奈,身为这须臾境的境主,哪怕心头有一丝恻隐,但要给所有子民交代,不是心软就可以的。
“迟修,你说。”
迟修咂咂嘴,挠挠头,口齿不清:“境主,您又不是不知道,属下只管打架,琢磨人的事儿,压根儿就不会。”
暮南秋冷哼一声,看向白彦,脸色稍有缓和:“白彦?”
白彦仍旧双手环胸,沉默片刻,低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黎生手下的人这些年也算兢兢业业,为须臾境做了不少贡献,若要追究此事,还望不要牵连无辜。”
暮南秋思索一阵,又看袁银宝:“你觉得?”
袁银宝下意识地摸了摸骰子,发现暮南秋眼风如刀,立刻又收回了手,道:“那个,境主,您知道的,属下要问宝贝骰子才能行事啊。”
“呵,你是不屑做没有利益的事罢了。”白彦瞥他一眼,冷冷拆穿。
袁银宝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红一块白一块,嗫嚅:“二哥你别瞎说啊,我银宝儿常年用骰子习惯了,离了它,我还真成不了事儿!”又对暮南秋道:“境主,反正属下觉得吧,这件事儿说白了还是得看它的后面。如果牵连甚广,那我们得损失再损失呀!”
“杉荼?”
杉荼一双狭长魅惑的眼睛眯起,抿抿唇,道:“属下以为,杀,都得杀。”
其余三使顿时侧目。
暮南秋唇角微起,道:“哦?为何。”
“俗话说得好,斩草要除根哪,否则哪天春风吹又生了,该当如何?毕竟他的密枢都是自己选的人,一手提拔一手带,我们这次要单单处理了黎生,那他的下属,多年深厚的根基,我们也管不住呀。”
暮南秋点点头:“你说的在理,就算调个得力人手过去,怕是无法服众。不过若是要全部处理,那牵连的人,少说也有近百个。”
“不止。”杉荼摇摇头,“境主,他们的家人,您给算漏了。”
“家人?!”
“那种,家里有身强力壮儿子的,或者家族背后势力还不弱的,您若是除了他,那些人难免不服,恐怕暴乱。”
“那你觉得?”
“都杀!”
白彦眉头一皱,他实在听不下去,开口反驳:“你的做法未免太过了!如今是黎生一人的错,归咎在他的所有下属身上,本就牵强,现在还要牵连他们家人?如此大开杀戮,于须臾境来说,绝非好事!”
迟修和袁银宝也点头:“白彦说的对,杀那么多人作甚?”
杉荼蔑笑一声,道:“你们简直妇人之仁!境主是要做大事的人,牺牲几条必要的性命又如何?”转身,对暮南秋行礼:“境主,还请您以大局为重。”
暮南秋一脸阴沉。
白彦所言有理,杉荼所言也有理
“罢了,你们先退下,容吾好好想想,稍后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