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妈：把三千工资改成六千

楚爸：在四千后面加上两千

夜更深

楚爸轻声打开门，尽量不发出声响的走到床边，掀起被子抱住了一动不动的妻子。

一声轻叹

楚妈悄悄关掉被子里手机屏幕。

二十多年夫妻，两人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心里却想到一处。

从小到大，女儿带给了他们骄傲和荣耀，却很少向他们要求什么。楚爸楚妈也不知道，别人家的孩子到了叛逆期，家长是怎么对待的，但是他们选择了顺从孩子。无关其他，那是他们的女儿，他们只想保护和宠爱。

一堵墙之隔，墙壁那边，楚灵也睡不着，因为她还在为没有空调而抱怨。

————

“楚叔叔接受了一家暑假班的聘请，你知道吗？”电话里，颜舒的声音。

楚灵并不关心：“跟我说干什么？”

那边静默了一下，再开口，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楚叔叔从来不接暑假班，他一直以两袖清风自居，而且引以为傲。”

默了一下，他继续。

“而这一次，他亲手放弃了自己的骄傲，你以为，他是为了什么？”

“麻烦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我怎么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最讨厌卖关子的人了，楚灵一边接电话一边随手打开茶几下面一个抽屉，里面是老爸的黑色文件夹，几张红色人民币露出一角。

楚灵把文件夹抽出来，里面大概有六七张百元大钞，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起楚爸曾对她说的话——

“笨丫头，老爸已经在存私房钱了……”

存私房钱干什么?好像是要去买一个大师的书法作品。

耳朵边，颜舒的声音轻缓却有力的漫了过来——

“为了暑假班的报酬。为什么一个对金钱不屑一顾的正直老师忽然想要钱，楚灵，还要我继续把话说完吗？”

目光顿住，楚灵神思晃了晃。

————

晚上吃饭的时候，颜舒的话还在楚灵耳朵边回响，她无意识的盯着楚爸看了整个吃饭过程。

发现闺女在看自己，楚爸轻咳了一下，严肃道：“吃饭要认真。”

扒了一口饭，楚灵漫不经心的说：“老爸，最近好像你的黑眼圈加重了。”

“有吗？”楚爸有些紧张的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可能是晚上常做噩梦吧。”

“哦。”楚灵转了个话题，“你不是说你要去星月山庄买书法作品吗？到时候我也要去。”

楚爸面色遗憾：“那个啊，老爸的朋友昨天约我去外面游玩，刚好撞上那一天咯！”

楚灵不说话。

深夜，依然辗转难眠，楚灵热的睡不着，打开房门，微弱的光在客厅茶几上亮着。

楚爸看到她，慌乱了一下立马恢复镇静：“小灵怎么起来了？”

楚灵走到饮水机边接了一杯水：“我来倒杯水喝，热。”最后那个热字脱口而出，因为她发现客厅比她房间更热。

楚爸有些迟疑地开口：“以后……爸妈会给你买空调的。”

将要踏入房间的楚灵顿在门口，模糊的阴影下隐约可以看见柔顺长发掩盖下微微僵硬的脖颈。

“嗯。”

微不可闻的一声。

楚灵关上房门后，楚爸悄悄叹一口气，摘下眼镜揉揉微微发痛的肚子，继续写手上的“学生管理计划”，手边放着一张已经填好的“奖教金申请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