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替父亲谢过皇上!”
寿康阁正殿,凌绮罗头上虽然缠着绷带,容色却红润的紧。
看到夜景湛,她赶忙抬手扶着额头,恍若无骨般,斜倚在案几上,操着虚弱无力的腔调开了口。
“皇帝今日怎么来了?”
夜景湛眉头微紧,平日里他最讨厌逢场作戏的人,如今,凌绮罗如此的行为,无疑正中他的下怀。
可转念想起凌绮罗那日额头鲜血直流,昏死过去的样子。
他只得无奈的舒口气,陪她演下去了。
“母后近日身子可好些了?”
凌绮罗这才直起头来,笑颜如花的正了正身子。
“原本还有些无力,可一见到皇儿,哀家竟感觉这伤不治而愈了呢。”
夜景湛撂起龙袍在凌绮罗身边坐下,牵强的配合着她勾了勾唇角。
“这几日怪朕,一直埋首处理国事,忽视了您。”
“以后朕还会如之前那般,日日过来看您的。”
凌绮罗喜出望外的瞪大了眸子。
“我儿有这份孝心,哀家可是求之不得呢。”
萧霓仙尴尬的坐在侧位上,看这母子俩上演母子情深的戏码,她倒是像是多余的那个了。
起身匆匆的向凌绮罗禀报了,她等下便要启程回萧家的事情后,便悻悻的退了出去。
“湛儿!”凌绮罗望着萧霓仙的背影,眸子里带着些许愧疚,“仙儿毕竟是你未来的皇后,你这些日子被苏汐月那个狐媚子痴缠着,真真是慢待了她。”
听到“狐媚子”三个字,夜景湛搁置在扶手上的大手一紧。
“朕知道。”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接她入宫行册封礼呢?”
凌绮罗试探性的审视着夜景湛。
夜景湛厚唇轻启。
“不急。”
凌绮罗叹气,眸子里带着明显的怨怼。
“怎么能不急呢?哀家早就想抱皇孙了。”
“仙儿温婉贤淑,哀家甚是喜欢,将来她生出的皇孙定不会差。”
夜景湛忽的站起身,修长的手指轻捏眉心。
“朕昨夜没睡好,今日着实累了,便先回去休息了。”
“母后您记得按时喝药,明日朕再来看您。”
凌绮罗无奈的瘪瘪嘴,正待再说什么时,却发现夜景湛早已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承恩殿寝殿,夜景湛愁容满面的站在窗外,星目直直的盯着软榻上斜靠着的女人。
自从沈容芷中剑后,她便不吃不喝不说话,已经数日了。
若不是夜景湛捏着嘴,勉强给她灌下去一些汤羹,恐怕她都撑不到现在。
此刻的她气若游丝,面如死灰,苍白的唇瓣干涸的如大旱三年的土地,一道道裂纹里,填满了暗红色的血痕。
她扇子般的睫毛盖在下眼睑上,双唇微张,似是吸一口气都要费很大力气。
她以为沈容芷死了,所以她的灵魂也跟着死了。
如今留在夜景湛跟前的,不过是一副已经残败了的皮囊罢了。
“没有了沈容芷,你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吗?”
夜景湛移步至榻旁,冷厉的声音里夹杂着明显的失望和伤感。
苏汐月美目张开一条缝,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剜着夜景湛。
苍白的唇瓣,微微一动,裂纹里的鲜血便渗了出来。
“若是无他,我绝不独活!”
说罢,她瘦弱的娇躯忽然勾起,费力的喷出一口鲜血后,再次昏死过去。